第六集

旭日东升，红彤彤的朝霞给大地披上了一层绿装。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终于催醒了付浩，昨日，他也不知什么时候才睡的，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满是烟头，他极不情愿地走向洗手间，将胡子刮了下，头梳理了下，穿好衣服就下楼去。
一辆绿色的出租车急驰而来：“老板，请上车”
付浩点头微笑着说：“师傅，真准时”。付浩拉开车门就坐在前面挡风玻璃窗前。
“睡得好吗？老板”师傅很随意地聊了起来。
“妈的，真没睡好。”付浩一坐进去，睡意朦胧地就来气地说。
“为什么？不习惯吗？”师傅关心地问。
“到不是，按理说这样比较正规的邮电宾馆，怎么这么多‘鸡’，搞得我一晚上睡不安宁，真搞不懂现在的社会成了什么样子”付浩摆着头说。
“呵呵，呵呵，老板。看来，你很久没出门了，其实这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师傅说。
“你说，我一住下来不到一小时，竟接到四个小姐的电话，而且上门来缠着你。这是从哪儿来的小姐?”付浩说。
“看来，老板是个规矩人，还稳得起。其实，自你一走宾馆就有人盯着你了，特别是你是单个子客人，只要你登记住宿，什么房间，从哪儿来，住几天，以及你的个人情况就早已被一张网络罩住了”师傅边笑边侃地说。
“嗯，可恨的是居然这住宿房间的钥匙，小姐们也会有，而且可以畅通无阻地随意进出，这就太可怕了。进入我房间来的小姐，一晚上竟有四个人来。师傅，你说我能休息好吗？要不是公务在身，我就举报将其全部抓起来”付浩愤愤不平地说。
“呵呵，呵呵，老板也是，像你这样正统的人，现在简直是少之又少，你抓得完妈？”师傅是否有点开玩笑地说。
“抓不完，至少可以刹一下这种社会现象，不然客人住宿那有安全可言”付浩说。
“不满你说，大概你是在机关呆久了，根本不了解社会。现在干这个的是一个行业，而且是一种大产业。它叫性产业。好多人靠这个吃饭。比如说，你住宿，传递信息的人，有信息费。小姐有服务费，保卫小姐安全的有安全费、另外住宿、饮食还有卫生费等等。他们和她们的收入从何儿来，就是靠小姐卖淫，从中提成。”师傅说。
“这个，我明白。但不至于这样明目张胆吧”付浩说。
“呵呵，呵呵，老板哟，看来你的社会大学的知识太差了。你说，难道当地公安机关不知道，政府部门不知道，那些小姐们愿意干这行？我看都是知道的，为了生活嘛。即或是抓了一批，关在哪儿，有这么大的地方关这些人吗？何况，这也不是好大的罪，罚点款又放出来，照旧干这行。”师傅说。
“唉，确实也是个社会问题”付浩说。
“其实，这个性产业，你到那里，都是一样。我们干出租的最了解这行业了。任何一座城市，别说你五星宾馆，就是私人旅馆，茶楼、饭店、电影、录像、洗脚城、理发、歌舞厅等无处不是充满着色情。政府管得了吗？公安局抓得完吗？像我们这个中型城市，六十万人口，流动人口在二万左右，至少有一万到二万人在从事着这类色情有关的活动”
“有这么大的量，你不是在散布耸人听闻吧？”付浩说。
“呵呵，老板，你不信，等你办完了公事后，我收你半价，用二小时来陪你出去看一下，这就是真实的社会景象。若你是记者或作家，我可以随意找人来，让你听她们讲这里面的故事，那是随意一个人也可讲出一大本书来”师傅得意地说。
“好吧，就今晚上五点钟，我请客，费我照付，我们逛一下，我就不信有这么多无所事事的人在靠这个吃饭”付浩说。
“老板，你看吧，这是一个中心广场。你看见没有，那些坐在椅子上的无聊的，打扮又妖娆的女人们，几乎都是‘鸡’，老一点的就是鸡婆，那边暗中的拖半戴鞋的年青人就是些打手和黑道上人，还有很多皮条客。”师傅用手指着车外广场上的人说。
“这个我是知道的，我们当地也有”付浩说。
“你没有看到闹热景象，要是到了黄昏时分，这儿是密密麻麻的人群，那些打扮得风骚女人多得很”师傅说。
“你们这儿打击过吗？”付浩说。
“打击过，管得了几天，又出来了。而且是地下游击队，鬼子来了，游击队就没有了。这些人嗅觉灵得很。说得具体点，鬼子进村时，游击队早就得到消息了，你抓谁去？”师傅说。
“呵呵，师傅，果然阅力丰富”付浩说。
“说句良心话，我也有点收入靠这个的”师傅说。
“你，你，你也挣这黑心钱”付浩简直不敢相信，这样一位看上去很正经的出租车司机。
“是的，真的是，不过我不引诱客人。你想，我也想多挣钱来养家，如果仅以开出租车也挣不了几个钱，何况，我们必须了解客人去哪儿，那个时间有客人。例如晚上半夜，那儿才有客人。不了解，挣什么钱呀？这是张网络经济，如果没有网络，你就不能生存。客人需要什么，你得去哪儿，你得了解他们的心理。为什么，我同你聊天，也是在了解你的心理活动，知道你所去向，建立一个客户网”师傅说。
“师傅，你很实在。社会知识也的确丰富，我得向你学习哟”付浩说。
“老板过奖了，我们都是挣的力钱和辛苦钱，你老板做大生意，那里用得着学这些，我是看你正经，才与你说贴心话。真的，要是你真是贪那种女人，得小心，到处是陷阱，出点钱还是小事，一不小心被人痛打，或者说被人刺上几刀，人都找不到。比如说，你昨晚没有沾上女人，要是你一沾上，说不定黑社会的人就上来了，那时你后悔已晚了”师傅说。
“这个我是知道的，不过我也不是很怕。我不做亏心事，就不怕，何况遇上几个地痞、无赖的话，我还是能摆平的”付浩自信地说。
“老板，还是小心为好，我不希望我的客人出事。出门在外警惕性要高，哦，快到了，你看，那就是西域大学的大校门”师傅将车开到校门口停了下来。
“谢谢，师傅，我用车就打你的电话好了，再见。”付浩下车对师傅招了下手说。

付浩走到西域大学音乐学院外面的大楼前，只见楼前正中的上方有一个金色闪耀的音乐会会徽，走进大厅中就显示出一种西方古典风格的典雅气氛来，付浩不觉停下来观赏了一下。此时走来一位中年女老师说：“老师，请问你找谁？”
“请问洪伟老师在吗？”付浩仿佛把那些不高兴事都忘了似地说。他显得很有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