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蛇往事

吃蛇往事

珍珠港事件散文2025-05-04 23:05:42
蛇,历来是凶残险恶的化身;每一提起或目睹,给人无不是毛骨悚然的恐怖。这异常的惊惧相伴人类恐怕也太久了罢,大抵古人有了文字时,“蛇”字是写作“它”字的;汉代的《说文》里便记有:远古的人类多分散或居住或活
蛇,历来是凶残险恶的化身;每一提起或目睹,给人无不是毛骨悚然的恐怖。这异常的惊惧相伴人类恐怕也太久了罢,大抵古人有了文字时,“蛇”字是写作“它”字的;汉代的《说文》里便记有:远古的人类多分散或居住或活动在蛇虺遍布的荒野里,古人们用得最广泛,历时何止千年的口头语是:“无它”——意思是:“放心吧,这里没有蛇!”实在相当于时下人人会说或规定要说的:“你好”——由此可见其怵惕及骇愕之状的久远和普遍了。
实在的,我也惧怕蛇!尤其毒蛇那诡谲怪异的外形,斑驳森列的鳞皮,锋利且涵了“惮赫之威”的毒牙,即便在影视画片中见到它的身影,不自觉也会肌肤凛然起栗的。流传甚久远的俗话:“见蛇不打三分罪!”也可知人们对蛇的万端憎恨了。
然而,我是吃蛇的!似乎在很小时的童年便吃蛇了。
至于吃蛇,遥想先前恐怕总没有人敢吃的罢。人们常引述“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名言,以为空前的意思,却总觉得并不怎样激动人心,倘若改为“第一个吃蛇的人”也许更俱深刻而且震撼的寓意的!偶尔翻些书知道,远古时便有关于蛇的描述,似乎延宕到宋代的《萍洲可谈》里却才有“食蛇”的记载:“闽浙人食蛙,湖湘人食蛤蚧,……广南人食蛇,……”确实不知这记载是否准确,而我的家乡正属于古代的“广南”地域,这里气候炎热又潮湿多雨,草木蓊然的山岭池沼广布,极适宜蛇虺之属繁衍生存。然而,不知怎的,先前的印象中确实每年都有人被蛇咬伤咬死的新闻,却几乎没有人“食蛇”的!至于看到“你们嘴里既然并无毒牙,何以偏要在额上贴起‘蝮蛇’两个字,引乞丐来打杀?……”这段话,耿耿之余,又恍然别有所悟了――
便想:大抵先前吃蛇的有两种人,一是:阔得更闲得无聊,需要些刺激,或猎奇,或炫耀的意思的贵人;二是:久处困苦无助之际,饿得快发疯了的穷人。至于作为药用治病而吃者,自然不在此列。愧疚之至,我的吃蛇大概是例中后者的了。
儿时我栖身的屋后,大约数十步便是田野。再不远处便有蕹菜田、稻田、莲田、池塘、沟渠。其中蛇鼠蛙哈之属便多。尤其有一大段蜿蜒在莲田稻田间的小溪,溪两岸的田堘因少人行走,全是齐膝高的萋萋芳草,未免也给人些许荒凉感;小溪近岸边又多生长着错落有致的低矮的野水芹,间或也有一丛丛高大如人的野水芋,肥大墨绿的叶片仿佛不知多少把雨伞在密集,又交叠摇晃着。——倘若不是肚子饿,漫步悠游斯处,实在大可发“绿草芳径,芹泥雨润”之类的诗兴的。因溪流中水虽清浅,而水边水底全是齐膝深的黑色汙泥,正是春燕衔泥的好地方。然而,汙泥中却多一种称为“湴蛇”的无毒水蛇,是我等最关注者,诗意却不懂,也实在没有的了。
儿时要捉到“湴蛇”充饥,冬天则趁了水少且静,几个饥饿的小孩在小溪里分段筑泥坝截流,再以双手为铲,深深插进稀松浮动的汙泥里,气咻咻地一大把一大把的翻起……忙碌了半天,多能捉到三、五条半死不活正在冬眠的“湴蛇”的。若要多捉,却非我们的能力所及了。夏天则是晚上,拿一把由三片厚竹片——下钳臂两片,上钳臂一片——制成,钳嘴锯了些狼牙齿状,近似鳄鱼嘴模样的长竹钳;那时晚上到野外去,照明可没有手电筒之类的家用电器,多是将松木劈柴劈成细条状,选取富含松脂的部分绑扎成火把,或干脆燃烧些其他东西;几个参差大小的小孩便背上鱼篓,就着忽明忽暗的火光,以一根小竹枝开路,悄悄的去捉蛇了。其时夜色降临不久,小溪里的“湴蛇”全从水底下的泥洞钻出,一条条的静静地摆在汙泥上面。我们敛声屏气慑手慑脚地走近,或蹲或躬身站在田堘上将长竹钳慢慢伸出,眼看得钳嘴到了蛇颈处,便突然双手用力一夹……我那时人太小气力不济的罢,钳紧的“湴蛇”疯狂地翻滚窜跃,常常逃脱了去。并且泼刺滂湃的泥水声把附近的“湴蛇”也惊动了,瞬间全钻入稀泥里,只留下一大片混浊的泥水,无影无踪了。所以,我大多时候只能负责手举火把照明……
捉到“湴蛇”后,剥皮——其时还不懂得去鳞吃蛇皮——,去头去内脏,剁成几截丢进瓦锅里,只放点水和盐,至于油及姜、葱之类大多时候是没有的;架起柴火煮熟后,便狼吞虎咽了。有时肚子太饥饿的罢,甚而至于连蛇骨头也细细嚼烂咽下!其时吃蛇,除却吃后肚子觉得舒服点外,实在不见得有什么特别的好味道。——自然有时钳到些鳝鱼,或者捡到些也是夜里蠕动而暴露了的大田螺,也是欣欣然的,却不在吃蛇之列了。
近年听说,“湴蛇”中有一种两侧各有一条暗红色细小条纹的,己极稀少,似乎又赋予可治恶疾的神话,便相当珍贵,价格不菲。虽记不清那时吃的“湴蛇”有否暗红色条纹,悬揣大约也吃了不少的吧,自觉肚子实在有这点福气,竟曾吃下不少白花花的银子了!
遍地饿殍的“三年困难时期”艰难渡过后,自己也稍长大了些,记得便没有捉过蛇。也再未闻周围有人吃蛇!然而我却偶尔也吃的。大约是烹饪不得要领的罢,确实未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好味道。仅仅是可惜蛇肉的或浪费,或先前吃过无害而吃而已。
那一次吃蛇我已是二十多岁了,临时充当一间学校农场的“工作人员”——实在不知怎样称谓我的身份,姑妄套上这荣光吧——,农场里有稻田,也多荒坡旱地,也有由开采石灰石后留下的深坑改造成的鱼塘,自然蛇虺鼠蛙之类便多有出没。因只有我一个人“驻守”白天或有城里学校的师生来劳动,忙碌热闹中也容易度日;晚上则是四野虫声,一派的荒凉和黑暗,独坐或孤站着,数却天星月亮,看罢——夜色,寂寞便时时袭来。为驱走些无聊,有时拿个球在蓝球场一个人瞎玩到半夜,久久地鉴赏蓝球和水泥地面撞击发出的“嘭嘭”声;有时也提盏灯去捕蛙钓鱼,蛇却是不敢轻易捉的了。
忽然有一天,有几个学校里的青年教师来农场玩,其中有两、三位女士。我孤单而且百无聊赖之际,自然很是欢喜。正愁没什么可口饭菜招待,大概也有对女士们讨好献媚的意思,想起鱼塘边的许多石缝里有水蛇,其中有一条甚是硕大;也恨其捕食放养的鱼,几次都未将其擒获。便拿了根细棉线,打了个活结圈套,悄悄走去。那条大水蛇果然又从水下的石缝中钻出蛇头;屏声敛气地轻放圈套入水,又无声无息地一点点套进蛇颈,又一点点收紧圈套,然后猛地往上一提,竟将不断地扭曲挣扎的大水蛇乖乖地提起……
我知道,这时的人们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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