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命的辩证法
记得曾在某报看到过关于热带雨林的散文,讲到有一种植物可以把高大的热带树木绞死,当时就曾感到震撼,一种关于生死的震撼,但毕竟不是亲眼目睹的。几天前,在北京,倒是亲眼目睹了这样的悲壮,所以也就有了比读报时
记得曾在某报看到过关于热带雨林的散文,讲到有一种植物可以把高大的热带树木绞死,当时就曾感到震撼,一种关于生死的震撼,但毕竟不是亲眼目睹的。几天前,在北京,倒是亲眼目睹了这样的悲壮,所以也就有了比读报时更强烈的震撼。在北海公园通往白塔的一条小径的两侧,对称的长着两颗云杉树,直径大约都在六七十公分上下,靠左的一颗看上去树干更粗一些,树冠则比另一颗茂盛了许多;另一颗则相应地细一些,弱一些,但其身则多了许多的绿色。走到近前,才发现缠绕其身的是一种藤萝,树干的满身绿色则是鲜嫩的藤萝叶。藤萝不是一根,而是几根,藤根长得很壮,几根最粗的根生出了十几根较粗的茎,较粗的茎又生出了上百根较细的茎,较细的茎又生出了无法数清的更细的茎……这些较粗的茎、较细的茎、更细的茎都带着它们的得意、它们的张扬甚至是炫耀,一股脑地绞绕在云杉树干上——它们的得意、张扬和炫耀是可以从它们那疯狂的繁衍、青春的绿叶和散发着香气的花朵中一目了然的。有几根较粗壮的藤茎已经勒进了云杉的树干,从云杉现存的几枝奄奄一息的枝叉看,如果没有外力帮助其斩断藤萝的魔掌,大概不用很长时间,云杉就会被继续疯长的藤萝活活绞死。
和这颗云杉比起来,天坛公园内的两颗桧柏就没这么幸运了,它们已经被活活地绞死。不知绞死它们的藤萝是不知道它们赖以生存的大树已经可怜的死掉,还是对大树的死亡不存一丝怜悯,它们仍然不顾一切地贪婪地疯长着。直至有一天,已经死去的大树腐朽了,倒掉了,缠绕在它身上的藤萝也随之一起倒地,一起腐烂,一起变为它物,一起走进新的轮回。这才真正应了一句古话:“藤萝绕树生,树倒藤萝死”。
看到这些,想起了人类,有些国家至今还存在着的绞刑。当萨达姆的脖子伸进绳索的那一刻,虽然他的面目没有任何表情,但那一刻却是生命的终点,是生与死的分界点。萨达姆和许多被处以绞刑的人都和被藤萝绞死的树木一样,它们在决定自己生死的关键时刻是被动的,是无能为力的。一旦藤萝选择了哪颗树木,哪颗树木的生命就注定会死在藤萝手里。东条英机、土肥原等日本战犯之所以被送上了绞刑架,是因为他们对人类犯下了滔天大罪,不杀之无以平民愤,不杀之无以彰显人类之正义。萨达姆之所以被送上绞刑架,是因为他遇上了比他更强权的对手,不杀之就不能建设“民主政治”,不杀之就不能建立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
存在绞刑的国家毕竟是少数的,被处以绞刑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的,但藤萝与树的生死相依则是人类最形象的比喻。“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经济上的穷富如此,政治上的穷富无不更是如此。往往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旦权在手,便把亲来顾;一旦权在手,不是亲来也是亲。亲戚多了且强壮了,朋友多了且强壮了,自己的圈子也大了,势力范围也大了,做起事来就会更得心应手;越得心应手,就越能呼风唤雨了,交际就会更多了,围绕在他身边的人自然也更多了,依靠他而生存而招摇过市的人也自然就更多了……如此恶性循环,怎么能不最终导致“藤萝绕树生,树倒藤萝死”的人生悲剧。虽然爱虚荣、爱权力、爱财色、喜奉承、重人情、贪享乐是人类的共性,更是人生难以克服的弱点,但在一定程度上人是可以把握的。远离要命的藤萝,必要时亲手铲除藤萝,则是人的主动性,应该是人与树木的最大区别。
阅尽人世沧桑的白塔和祈年殿虽依然故我,甚至容颜焕发有加,但也只能说明过去,只能记录当年人们对美好的祈盼,对人性真善美和大自然风调雨顺的向往;回音壁也只能当做隔断历史与现实、隔断人类与自然的围墙,听到的只是历史的凝重与大自然的呻吟,已经没有能力照见人类现实的脚步,无法折射人类声音的真实。唯有公园内那些参天的古树,还在向我们述说着沧海桑田,向我们述说着生命的辩证法,用它们切身的体验向我们警示:人与人之间要和谐,人与自然之间更要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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