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文元和张学伟老师
侯文元老师是我小学时的语文老师。从五年级起,他教我们的语文。我酷爱文学,是他给我奠定了良好基础。侯老师很有才气,语文教得很好,当时是学校的教导主任,又是荥经教师进修校的创办人,同学们都很佩服他。为了宣
侯文元老师是我小学时的语文老师。从五年级起,他教我们的语文。我酷爱文学,是他给我奠定了良好基础。侯老师很有才气,语文教得很好,当时是学校的教导主任,又是荥经教师进修校的创办人,同学们都很佩服他。为了宣传,他常常写文章,还自编自演,说耍书。每次登台演出,总能使人感动得流泪,起到很好的宣传效果。他很会朗读,朗读起来,声情并茂,很有感染力。有一次全体师生集合一起听他朗读高玉宝的《我要读书》,大家听后,几乎是声泪俱下。由于他的朗读,对学生学习语文起到良好效果。他给人们念的魏巍的《谁是最可爱的人》,以及丁玲的《给志愿军的一封信》,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许多词句都还记得。
侯老师风流倜傥,虽然是近视眼,却温文尔雅。因为他近视,就特别关心学生视力。一次,我在课堂上偷看小说,侯老师看见,就狠狠地训斥一顿。他以亲身经历,说明视力的重要,我特别为此感动,至今难忘。
1957年,侯老师因所谓历史问题,弄去劳教,判劳教三年。解除劳教后,他一直在会东铅锌矿就业。我因为冤狱被判刑,劳改后,公安机关还以侯文元不老实来教训我。我劳改后,并不知道他的消息。
1980年,我从劳改队请假出来,听说落实冤假错安的中央工作组在雅安,就到地委去,要求落实政策。工作组的人员并未见着,却意外地碰见侯老师。师生相遇,都很惊异,相互叙述别后的不幸经历,只是惺惺惜惺惺,流泪眼观流泪眼,最后洒泪而别。
1983年,我离开劳改队回荥经。当时,侯老师在荥经新民小学教书。我认为侯老师已经落实政策,为他高兴。后来,听孙老师说起,他的问题并未落实,他是靠熟人关系回荥经的。听人说,他因为没平反,在新民教书十分受气。他是老教师,当年在荥经就是数一数二的老师。可是,在新民教书,那些人总说他不行,为吃饭,他只有忍气吞声。1984年,他终于平反,调荥经青龙小学任教。当时,我还未平反,每见我一次,总要问我一次情况,直到我去宝兴教书为止。
平反后,侯老师的文彩又显示出来。在荥经《浅草诗刊》上,又常看见他写的诗歌。1986年,我回荥经,又见他一面。想不到,那是最后一次见面。1987年,孙老师给我寄去《浅草》,他的名字加了黑框,方知他逝世。侯老师一生受尽冤屈,平反仅仅两年多点时间,就无声无息地去了。我为失去一个好老师而婉惜,为他一生不幸而悲哀。许多右派,都是平反不久就死了,侯老师是其中之一。难道真是好人命不长吗?天公太不长眼睛了。
侯老师总算等到平反去世。他一生受了许多冤屈,但是,毕竟见了天日,死时也不算是冤魂。与他经历相似的张学伟老师,命运更为悲惨。
张老师没有教过我的课。我读四年级时,他是三年级班主任。当时,他很年青,最多不过二十多点。他教语文,同戴老师一样,一直把那个班教毕业。张老师很有才华,而且勤奋。每天早晨到操场一看,就见他拿着一本书,在聚精会神地朗读。他特别喜爱《三国演义》,尤其喜爱诸葛亮。只要一读到诸葛亮舌战群儒,他口沫横飞,摇头晃脑地背诵诸葛亮的话。似乎自己就是诸葛亮。
1957年,知识份子大劫难,作为小知识份子的张老师,也在劫难逃。他被订成右派。押解回乡监督改造。在农村,他成为每次运动的“运动员”,常常被弄出来批斗。有次栽秧。只说了一句“退一步,是为进一步”,就有人说他想翻天,当日被弄来斗,被打得鼻青脸肿。
当时,民工建勤,一般人员每人锤一寸石头。作为份子却要锤一方半。为了完成任务。他去到三大弯公路边锤石头。不幸的是,在锤石头时,被汽车碾死。当时,死一个份子根本算不了什么,他死了,几乎没人过问。粉碎四人帮后。他平了反,他能知道么?今天,虽然有明媚阳光,但是,他并不知道。四人帮横行,不知死了多少冤魂,张老师是其中之一。我为张老师的不幸而悲哀,也为世代的不幸而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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