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只能爱你到这里

对不起,我只能爱你到这里

言行相副散文2025-03-14 13:07:49
当我拿着高考志愿书一个人坐在山峡广场的一家网吧里看着已经填好的志愿时,我还是哭了。眼泪哒哒的落在电脑键盘上,一个小时前我哥站在地铁站入口对着我说:如果你真的考到那里去,这个家从此以后就真的当你不存在了

当我拿着高考志愿书一个人坐在山峡广场的一家网吧里看着已经填好的志愿时,我还是哭了。眼泪哒哒的落在电脑键盘上,一个小时前我哥站在地铁站入口对着我说:如果你真的考到那里去,这个家从此以后就真的当你不存在了。六月的C城,燥热得人心里发慌。
志愿表上的大学有黑龙江的,有内蒙古的,有西藏的,有兰州的,有新疆的,有云南的,单单没有C城的。那个时候,是真的想着哪里离C城远就往哪里报。对于那座暗伤连城的C城,对于过往的18年的人和事,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失望。这是一个契机,可以让我告别往昔,包括你。我爱你,只爱你,可我只能爱你到这里。
终于不负我望,我被第一志愿第一专业录取了,那座城市叫做圣城拉萨。10086给我发来短信的那天,我刚好被兼职处新来的经理开除了,感觉刚被扇了一个耳光紧接着又被奖赏了一个糖果似的,不难过却也高兴不起来。
走在人口高度密集的市区,想象着在这座城市生活的日子也可以倒计时了。穿着一双人字拖,默默地穿行在人潮中,闺蜜苏陪我走了很久,从太阳升起,到明月高悬。像是在对C城献祭一般,我们走到朝天门码头,那个记载着许多人泪与血的地方。广场上的巨大荧屏上还在介绍着印象武隆;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围观残疾人表演,“一生追梦”的毛笔字苍劲得让人想哭,我们上前放下一点钱便匆匆离开;码头上唱卡拉OK的人已经不多了,有情侣还互相依偎着吹着江风。绵延而下的石阶我还是忘了去数,依旧死性不改的想要把脚伸到江里泡着,还是习惯性的在这里吃一份凉面或者土豆。人人都知道这里是长江和嘉陵江交汇的地方,传说江里有一座寺庙,半夜能听到钟声,可我每次来都没有听到,这一次我们把山城啤酒都喝完了,脚都被水泡皱了,码头上的小贩早就走光了,时钟已指向凌晨两点半了,我们却始终没有听到传说中的夜半钟声。
在这潇潇的码头上,苏一直问我“值得吗?”
值得吗,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离乡背井,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城市重新生活。也许就像谁曾说过的那样,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我愿意一厢情愿的守着一颗不可能的心三年,我愿意为了那个人欺骗全世界,我执拗的死守一方围城,只是因为我爱,所以愿意,无关值得与否。
当一年半以后,你在QQ上问我原谅那个时候的你了吗,我反问你是否理解那个时候的我了,你说你懂了,你说你上了大学才开始懂了,你问我说是不是太晚了。我盯着电脑屏幕,输入框里的字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后回复你,都过去了。
如同前程往事一般,一幕幕的昔年又在我眼前过了一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时候的自己真傻。我把对你的爱视做唯一的筹码,默默地做了那么多事,一个人抗下所有的委屈,静静地守着一个人,静静地承受他所有的情绪,最后也是静静地看着他走,静静地不去数为他掉下的那些眼泪。
回忆,总是很难控制。那些年,我们曾是最好的朋友,我把你视为我最为珍贵的存在,高高在上。有些事,我以为我不说你也该知道,不去揭穿只是心照不宣的默契而已。有的爱,太用力,便会把对方压得喘不过气。太过年轻,不懂得克制,不懂得收敛,不懂得如何去爱,只是一味的给予自己以为的全部,我以为委曲求全便能守护住彼此日渐稀薄的空气,而我行我素的自私的献祭终于把彼此都伤得彻彻底底。
那时,我以为我是不会忘记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会用一辈子的时光去祭奠和埋葬我最最年轻时遇到的那么深刻的爱情。等我走不动了,牙都嚼不了米饭了,我要告诉别人,我曾爱过一个要我用一辈子去忘记的人,岁月的洪河趟过它,它还在。我曾用我的一切去爱过,那将是我永生的骄傲。
后来,我想既然忘不掉,拿不起,爱不动,那就让它在那里好了,那就让我痛苦好了,大不了就让我死在这份爱手上吧,无所畏惧。我不怕它,因为我爱。
再后来,走的路多了,林林种种的风景看得也多了,我才敢相信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余生都只剩下流浪。无望,没有结果。我告诉自己,不要轻言爱情,不要轻易对他人报以期望,不要轻易去爱。
时间是我们的老友,当光阴一次次在指尖滑过,当记忆早已开始过滤尘埃,当曾以为会今生今世意难平的往昔都变成了无关痛痒的谈资,我知道我已经开始老了。跨越历史的沙尘,一切都变得久远而怀恋,你变得通透与豁达,你学会宽容与理解,你学会释然与平和,你也学会了做作的笑。是的,人都是要长大的。
伤一次,长一智。就像年岁一样,你再也不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年龄的打头数字变成了“二”就再也回不了“一”了,你再也拿不出那样的勇气和力气去边爱边等一个人,你也已明白了生命就该往前看,也不必再去耿耿于怀。不管是爱不得的,亦或是不能爱的,姑且将之都视为丰功伟绩般的勋章吧。
是谁曾说过:人生,并不是只有爱情一件事可以做。年少时说的支教的愿望还没有实现;西班牙语还没有开始学;长白山是否真的有云顶天宫仍然是个谜;湖南地道的臭豆腐没有吃到口我还不甘心;玉龙雪山的传说早就传到了耳边等着我去鉴证;听说丽江古城是个好地方;站在紫禁城里会不会有种穿越的错觉;科尔沁大草原是否和小说里描写的一样;穿越沙漠时是否会有楚留香一样的人物等着我去邂逅……而往事,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去怀恋。
爱情,有最好,没有也能活。生命的长河里,少不了这样那样的不完美或者不完整,那些残缺的部分凭着残缺,在你的生命里肆意地猖獗地横冲直撞。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却未相逢。你必须时时刻刻小心谨慎地提防那些没完没了的情绪,你不能再沦为它的俘虏,你要克制,要理性,告诉自己是成年人了,已经过了无所顾忌的年纪。
逝去的,不可追。经历了岁月的淘洗和沉淀,你再也不是那个凌冽的女子,你安安静静、斯斯文文,任何的冲击都无法让你大悲大喜。因为你知道,任何的苦难都会有期限,任何的感情也都有一天会搁浅,一切自有定数。而我又何必执迷于过往,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我们的结局,与世间万物的起灭一样,都是定数。每一天都会有许多的遇见和错过,而我们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对不起,爱了你那么久;对不起,我只能爱你到这里。我会遇到我的遇见,而你也会遇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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