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爱情

时光爱情

诽讟散文2025-08-25 12:20:17
也许有的爱情无所谓改变,而是它就只能盛开在那样一段时光,过了,就枯萎了,连香气也消损在时光里。——题记他常常在想,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在大城市里住着或大或小的房子,戴着五颜六色的珠子,穿着各式各样的裙子
也许有的爱情无所谓改变,而是它就只能盛开在那样一段时光,过了,就枯萎了,连香气也消损在时光里。
——题记
他常常在想,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在大城市里住着或大或小的房子,戴着五颜六色的珠子,穿着各式各样的裙子,还有一个爱她的男子,也许这原本就是她应有的归宿。而他,两年过去了,依旧只能换着各种安全帽,穿着各式的迷彩服,每天吞吐着灰尘,穿梭在这残缺的钢筋混凝土的丛林里。
四年前,他从高中毕业却无缘大学校门,像求学无路的所有农村的小伙子一样,和父辈一起踏上了背井离乡的列车。
C市是一个美丽的二线城市,但美丽却不是他的,每天干活、吃饭、睡觉的生活对于他而言没有丝毫的美好可言,只有到了每个月发工资的那天,才会像一台机器终于停了下来,加点油又继续干。生活的枯燥和前途的渺茫让他从来不做过多的思考,他怕一想就再看不到阳光,而这一切在那天变得不一样。
那年中秋,上层体恤工人们不能回家过节,在一个不错的餐馆组织吃了一次团圆饭,餐桌上他无心美食,因为他发现在这偌大的城市中他并不孤单,上菜的那个女孩他认识,是外婆家的邻居。晚饭结束后他借口离开,在餐馆外等着女孩下班。她个子高高的,挺瘦,笑起来有个甜甜的酒窝。在长长的街道上两人并排走着,他乡遇故知难免有着无限的激动和快乐。除了买点生活必需品,他很少出过工地,更别说晚上。忽然之间发现大城市的街灯竟然如此明亮,一如他现在的心情。夜晚的街灯拉长了两个并排的影子,点亮了两颗年少懵懂的心,点亮了关于他们的爱情。
以后男孩经常会去看看女孩,晚上他们会摸到最繁华的夜市,买点便宜的小东西,吃吃街边的小吃,像两个美食家对老板的东西评头品足,骂着哪家的土豆不够香,哪家的牛肉面不够量,哪家的臭豆腐不够味,哪家卖水果还缺斤少两。
那年春节,男孩和女孩回家,换了妥帖的西装、锃亮的皮鞋、发型也漂亮,这样的打扮对于他来说显得太老,但他知道村里人都觉得这样最好。女孩的母亲是个微胖界的美女,眉毛修得只剩一条线却又用眉笔化成一把剑,口红擦得要滴出血来,看见女儿带回个英俊的小伙,眼珠上下左右抡圆了转了几圈,最后定定地看在他脸上,终于一笑却没包住一口黄牙便露出来。胃里有点什么东西荡来荡去,看来早上吃的有些多了。父亲是个朴实的农民,略显蓬松的头发看得出有仔细修剪、只是稍欠打理,脸上几道深深的皱纹是被岁月劈砸的痕迹。吃饭、睡觉、打麻将,热闹的年很快就过去,临行前他给二老封了红包,父亲乐呵呵地收了道:这孩子挺好。母亲拿在手里掂了掂,打开红包的小口,眼睛眯成一条缝,仔细分辨了一会儿,微微动了双唇“走好”。
初春还有些寒意,他又回到了C市,想着年前约定的三年后到了年龄就结婚,感觉人都是轻飘飘的。女孩还留在家里过年,说累了想多休息一段时间,漫游挺贵就暂时不打电话了。半个月过去了,也没有她的消息,他忍不住去她工作的餐厅看看,睹物思人,却没想到看到了另一个男人,四目相对时,他没有拆穿,也没有在责问,只说了句“真巧”就匆匆逃离。她找到他是半个月后的事,她抽泣着说所有都是母亲的安排,至于后面的他没听清,只是他看见她的眼角没有泪滴,他想哪怕一滴眼泪,我都可以什么都不听去相信你。
炎热的七月,睡梦中被一阵铃声惊醒,是她父亲的电话,他说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希望最后有他陪在身边,他犹豫了,犹豫的不是去不去,而是以怎样的身份去。在那个熟悉的家里,他没有见到女孩和他的母亲,老人说孩子外婆病了,她妈照顾外婆去了。其实他知道她们是去了城里住下了,并且不想再回来。他小心翼翼地照顾着老人,给他讲女孩的近况,讲他们开心地逛街、买东西,讲女孩多么想回来看他,可是老板不给批假。老人总是微笑地听他说,沉浸在他给他编织的幸福里。
初秋的夜里,空气里已有薄薄的凉意,老人把他叫到床边,说,闺女对不起你,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她们喜欢华丽的笼子,可我不愿意去,在山里过了一辈子,死也愿意死在这里,你是个好孩子,到死我都只认你一个女婿。
于是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再也没有把老人叫醒。他保存好老人的尸体,给女孩打了电话。下葬那天,他没有去,身份太过尴尬不知道怎样站在那里。远远地他听见她母亲的抽泣,哭诉着没见着老头最后一面,若不是不相干的人陪着,他也不能早早地走了去。他对着老人下葬的方向给他上了柱香,默默离开。
两年过去了,再也没有见过女孩,他知道她已在这个城市的一角有了立足之地,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也有了他所没有的一切,山里的孩子所渴求的一切。他相信他们有过爱情,但那只属于十多岁的年纪,有的爱情像花朵,只是它只能绽放在那一段时光里,过了,就枯萎了,连香气也消损在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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