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命的弦歌
无论生命有多远,当我们还能奏响心底最细的那根弦,就会看到花开。——题记记得那是五月的早晨,阳光热热地晒在身上,可我却从里到外都是寒冷,冷得我手脚发麻。看道路两旁苍郁的树木,长出了翠绿繁茂的枝叶,积蓄了
无论生命有多远,当我们
还能奏响
心底最细的
那根弦,就会看到花开。
——题记
记得那是五月的早晨,阳光热热地晒在身上,可我却从里到外都是寒冷,冷得我手脚发麻。
看道路两旁苍郁的树木,长出了翠绿繁茂的枝叶,积蓄了一个冬天,它们的生命又全都回来了。它们奏响弦歌庆贺胜利完成生命的又一次回归,可你呢?
一簇簇,黄色靓丽的小野花印入我眼帘,摇曳多姿,这让我想起,去年夏天,我去看你,你的天棚架上正是如此妖娆而美丽,爱花的你得意着,指点着那些花儿,悄悄儿告诉我,我送你两盘,他姑们要我也不给,独给你。嗯,我满脸的笑,使劲地点头。你自去年冬躺下后,可还有那一天棚架的姹紫嫣红?我思索着下了车,轻轻采下了一大把。
前几天,你从电话里告诉我,你已经能喝下半碗半碗的稀饭了,还说,能自己下地了,又说,嗓门还和以前一样大,左邻右舍的人都能听到你的说话声,我高兴极了,拼命对着话筒儿叫:你叫两声我听听,就叫两声。你的叫声犹还在耳,可怎么,可怎么才两个星期呀,你就站不起来了?你不是说,说我身子骨弱禁不得这早起晚去的风吗,说你经实,让我好好等,等你好起来了来看我吗?你还说……
车子驶近了,近了。那村旁的两棵老樟树,依然挺拔,仍然苍翠,唯独看不到树下那熟悉的身影——你一身青布褂子,总也是最先一个冲到车门前的,今天,你躲在哪了?绕过了天棚架,空空的瓦罐头刺疼了我的双眼,不见了红黄花儿的影子,你不在,它们也不肯归来了,是吗?
我,来了,你在哪儿?!黑黑的屋,昏黄的灯下,我看到了你。我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曾经跌倒在地上爬起也要抓起一把土的你,曾经风风火火进出快如一阵风的你,曾经说话的大嗓门前后村都能听到的你,乖乖地躺着,干瘪得已经脱了形。我一把抓住你的手,握在手里的是一把风干的枯枝,支支棱棱地硌得人心里顿时颤抖了起来,眼里的泪珠就下来了:“你受苦了,妈!”你紧紧握着我的手不放,一丝笑容挂在苍白的脸上,想抬起头也是做不到了:“好,囡,不哭!我好了,就起来,了,去看你!你乖,不跑!”嗯,我含泪拼命点头。轻轻地磨搓着手里的手,生怕我这一松手就再也抓不回来。突然,你的眼里一亮,随着又暗淡了,循着目光,我发现了那束采来的花,看来,我们的心意是相通的。我连忙站起来,将花儿插在瓶子里,端放在屋前窗架上强笑着说:“妈,等你好了,你还给我种花!”“嗯,嗯!”我看到,你眼里的泪一滴一滴地滚在枕上……
我知道,你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是好不了!可你,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这样的话,我知道,你是怕我们知道你已经知道了,心里会更难过。你毫无血色的面容,瘦得鼻骨都已经尖尖的顶着一层皮,有时看到你死死地盯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额头泌出细细的汗珠,我知道,你在忍着剧烈的疼痛,你怕我们知道!晚上你起夜,我想扶你下地,却发现你双脚无力地搅在一起无法分开,更没办法去穿上鞋子,于是,我伸出双臂一手托住你的后背,另一手挽起你的双脚。我总以为你会很重很重,于是,我用尽全力将双臂用力一举,一个趔趄,我差一点摔倒。我内心一阵恐慌,恐慌手上竟然如此的轻飘,你赖以依赖生命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应有的份量了啊,急得我大叫:“妈,你怎么这么轻了?妈!”你安慰我说:“是你劲头大了!”……当我端来半碗汤,总希望你能多喝点,而你,强咽着,但也仅仅只能喝几调羹……当你坐着喝水,会突然无知觉地往前倾来……当生命的离歌用这种方式奏响的时候,你的心里,依然装着我们,强撑着等着最后一个孩子赶回来也已经看到了才悄然离去,前后不到十分钟……
如今,八月的苞米又飘香了,可我永远也不能再等到你给我煮的苞米了;八月,八月的菊花又明艳起来了,可是你永远看不到它光洁的脸庞了。婆婆,你慢走,无论生命有多远,我们依然彼此牵念。明年八月,苞米会再飘香,那是我为你煮的;菊花依然会再开放,那是我为你种下的,无论生命走了多远,只要心与心相连,我们依然会看到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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