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谒见神木园
车子出库车县城的时候,天还没有亮透。戈壁上的公路,发着白茫茫的颜色,弯曲着伸向远方,不远处有起伏的山岭,大类武夷山的岩块,暗红色,其余的暗黄,灰黄处,是兀立的柱状土石,怪模怪样的站成一排,远远望去,像
车子出库车县城的时候,天还没有亮透。戈壁上的公路,发着白茫茫的颜色,弯曲着伸向远方,不远处有起伏的山岭,大类武夷山的岩块,暗红色,其余的暗黄,灰黄处,是兀立的柱状土石,怪模怪样的站成一排,远远望去,像孩子的玩具,淘气的风,来来回回的奔突,且发出欢快的叫声。
偶有骆驼的身影,我便兴奋起来,目光追着,找那赶骆驼的人,可寻不到,只有骆驼悠闲的昂着头,朝着某一个方向凝神,或者去望天上的云,东边的天空浮动几抹红晕,太阳出来了。
过午的时候,一片青绿出现在远处褐黄色的山坡上,更远处是皑皑的托木尔雪山,阳光下,泉水一般的洁净,那片青绿被褐黄和洁白簇拥着,像怕羞的女郎,立在粗旷的男人面前,苍茫中一点温婉,清冷,寂静。
那青绿处就是神木园,原名库尔米什阿塔木麻扎,麻扎在维语中是墓地的意思,这园子最初是穆斯林信徒的一处墓地,篱笆墙外,仍有不少倾颓的墓室和残破的坟茔,千百年来,生存与死亡,绿洲与荒漠就这样默默对视,相依相偎。
这片园子有六七百亩大小,生长着古柳、核桃、白蜡、箭杨等三百多种植物,乔木森森,藤蔓缠绕,落叶覆地,与篱笆外的荒凉死寂真真两个天地。浓荫下面,有质朴的木质阶梯,很干净,走在上面能听得见下面潺潺的流水声,像一首空灵的曲子,在润湿的空气中婉转悠扬,林下的青草丛里开了些花朵,淡淡的容颜,与那些古树相应和,极有风致的摇晃着身子。
园中有一株古柳,虬枝盘旋,贴地的枝干生出根来,蔓延出一片苍劲醇厚,极像南方的榕树。另一株银白杨,逾千年的树龄,崔嵬挺拔,枝叶婆娑,粗大的树干须几人合抱才能围拢过来,这里海拔高,风也大,不知道它和狂劲的风有着什么样的默契,能在这里站稳脚跟,仰望蓝天。
这园子的葱郁,渊源该是那些清清的泉流,穆斯林信徒说,这园子的泉水是苏力塔库尔米什赛依德用他的手杖插在地上,涌现出来的,那手杖是他离开麦加时穆罕默德送他的,这故事使这园子更添了几分神秘,其实,那泉水是地下泉水和天山雪水汇聚而成的,不过,人们宁愿相信那些美好的传说,因为那些传说会在心里生发一些美丽,也许,这也是心灵所渴望的。
不过,那些泉水的清冽甘甜,却是真的,这园子最大的一处泉水叫圣水泉,从一个小拱门进去,弯弯的小径尽头,有一股洁净的泉水,泉池四周,生长着许多树,枝干粗大,斜斜的探出手臂,上面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祈福布条,从这里,我们得见人的心,脆弱或者虔诚,善良或者怯懦。
忽然想起,篱笆墙外那些残破的讲经堂,那些寥落的墓群,看看这园子,和园子外无边的荒凉,心中的渴望,也许就会平复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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