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风的女人
西湖边、柳荫下、矮石旁,一个女人忘我地注视着夕阳下粼粼的波水。她时而深呼吸,时而梳理长发,时而又张开手臂,像是在迎候谁……一天,两天,很多天;无论刮风下雨;也不论寒暑冬夏……日暮时分,人们总能见到她淑
西湖边、柳荫下、矮石旁,一个女人忘我地注视着夕阳下粼粼的波水。她时而深呼吸,时而梳理长发,时而又张开手臂,像是在迎候谁……一天,两天,很多天;无论刮风下雨;也不论寒暑冬夏……日暮时分,人们总能见到她淑雅的身影伫立在湖边。
出于好奇,我每天都在不远处看着她那有些怪异的举止。每次,她都郁郁着神情到来,尔后再欢喜着容颜离开。
时间久了,我还发现一个秘密——在女人离开不久,准会有一个文气的男人站到矮石边。他静默无语,藉目光锁住浩淼的水波,显得心事凝重。男人总是携平和而来,再拭干眼泪离去。
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相同的守望……我料定男人和女人之间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忍不住上前,我问女人:“为什么每天都来这里,像是等人,却又不见人来?”
女人说:“我在等风出现。我喜欢听风的声音。我爱上了一个像风一样的男人,爱了一个“早知道的结果”。爱了不该爱的人,所以我只能徘徊在湖边,静静地等爱人如风般经过湖面……”
似懂非懂,我又去问男人。
男人说:“我爱着一个天生浪漫的女人。她说我是风一样的男人。不过,我知道那是她对我的埋怨。毕竟我只能给她爱的体验,却无法给她爱的依伴。因为爱而又不能爱,所以我们约定今生不再相见。不得已,我们选择让“爱”擦肩。彼此想念的时候,就在每天日落前来到旖旎的湖边,在那熟悉的柳树下,矮石旁种下‘思念’。”
“人的一生弥足珍贵,‘牵手’总好过你们这样‘藏猫猫’似的错过,不是吗?”我问道。
“不!因为有缘,我们没有错过今生而遇见。也是无缘,我们只能寄情于幸福的边缘。有时候‘牵手’反而会增加爱的负担。我们不能一错再错,只能放爱远走,给爱自由。爱本身不会产生倦怠,只有人们会因爱生厌。当爱最美时说再见,绝不是不爱,恰是爱过,我们深知‘瞬间即永恒’的内涵。任何爱的形式在我们心里都是一样的朴素自然。”
“假如有一天,你们不期而遇会怎样,会很尴尬吧?”我问。
“不,她是个快乐的精灵,会褪却你人生的苍白。她会温柔地眯缝着眼,笑盈盈地说:没什么给你,我只有一句问候,要不要聆听?”男人说。
“那你怎么回答?”我追问。
“我会一本正经地说:我也没什么给你,只有一个温暖的怀抱,你要不要依靠?”说完,男人呵呵地笑了。
“不常在一起,你们的话语还会如此轻松默契?”我自言自语着。
看出我的疑问,男人说:“觉得我们应该互相忘记,是吧?我们不刻意爱,也从不淡忘爱。这个世界一切都在变,但改变不了爱过的记忆。‘给爱’已经成为我们的一种习惯。爱不在时,就默默祝福对方;爱在身边,我们就会加倍珍惜。如果碰巧遇见,那我就把心底的爱意全部给她……”
很难理解这种享受爱的方式,我始终觉得他们爱得太凄苦,太遗憾。我既佩服他们为爱的抉择,也叹息他们相遇,相爱,却只能够思念。或许,“爱”就该像他们那样温润的对待?没有谁能爱一生,也没有谁注定一辈子孤单。
人们常常感叹真爱无常,有爱的心情太忧伤。每每相爱之人“只能留住爱人的影,却拢不住爱人的心。”如此,索性把爱看平常,平常得就像那个听风的女人,看湖的男人。他们就这样远远地爱,深深地爱,柔柔地爱,默默地爱着对方……用心体会,你能发觉世间有一种爱,不是长相厮守,只在感念之中;有一种爱,天涯犹若咫尺,身处异地,心却在那人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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