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冬天,等着夏天

我在冬天,等着夏天

年忌散文2025-04-01 03:38:45
最近我越来越陷入矛盾之中了。比如,我喜欢热闹与喧腾,但又总想一个人呆在家,哪也不去;我喜欢睡觉,喜欢酣畅淋漓地一觉到天明,却总是整夜整夜的失眠;我喜欢交很多朋友,然而说不到几句话我便沉默了。我去问心理
最近我越来越陷入矛盾之中了。
比如,我喜欢热闹与喧腾,但又总想一个人呆在家,哪也不去;我喜欢睡觉,喜欢酣畅淋漓地一觉到天明,却总是整夜整夜的失眠;我喜欢交很多朋友,然而说不到几句话我便沉默了。我去问心理医生,她说,你的心累了。
一个十八岁的人,他的心,累了。
它是什么时候累了的呢?应该是从那个冬天开始的吧。
那个冬天,真的很冷,刺骨的寒冷催生了一场大雪,那时我的病便开始显现出它的征兆了,我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门窗虽然都已紧闭,无孔不入的寒风依然凛冽地灌进我厚厚的衣服,我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大约咳了半个世纪吧,我猛一抬头,便看见她透过窗看着外面纷扬的雪花。她的眼睛很大,却十分黯淡,仿若一潭宁静的秋池,风吹不起半点涟漪,长长的睫毛在秋池中投下阴影。她双眼迷离地看着窗外,那场纷扬的大雪便似下在她的双眸中,我便沉迷在她眼里的这场大雪中不能自拔,痴痴地看着漫天梨花在她眼中飞舞。
我曾固执地把那一眼叫做“千年邂逅”,我一相情愿地认为我和她必定在千年之前便立下今世之约,否则又怎么会有那样深刻入骨,柔肠百转的眼神呢?
那个冬天还没结束,我的爱便如初生的的雏鸟在朔风中冻死,如同来时那样无声无息地离去。无论多么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爱在它到来时,便已宣告它会在某个时候离去,任何人都无法强求,只是,我的爱却离开得那样快,千年邂逅终究只是一眼,甚至,撑不过一个冬天。
那一天,窗外也一样下着雪,不过,那雪轻柔婉约,如待嫁深闺的少女的红纱盖头,清丽而脱俗,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哀伤。我听见她说,那几天不过是她因为心情不好所产生的抵触情绪罢了,她不希望她的将来同那几天有任何联系。我淡淡地笑了,说,我知道,我也是开玩笑的。
那一刻,我的心便体现了它的诚实,我清晰地感到它在胸口里颤抖,我仿佛看见凛冽的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如刀刃般割在它身上,顿时便剜去了一块,空荡荡的,麻木了知觉。幸而她是看不见我的心的,造物者真实英明啊!正因为心的柔弱与诚实,才被安排在人最深的地方。
如果说那段早夭的爱让我的心受伤了,后来那场病便让它受苦了。
病魔和爱情不一样,它不象爱那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它总是在很早的时候便种下病根,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山洪暴发般地肆虐而来。这一次,它成功了,它选了一个很好的时机———高考前夕。当一袭白衣的医生面色凝重地拿着黑色的X光片时,我顿时意识到,我错过高考了。一瞬间,那些野心勃勃,那些跃跃欲试,都沉入了那张象一道黑暗深渊的X光片中,我象一个干瘪的皮球,瘫在地上。
后来,我顺理成章,顺其自然地踏进补习班的大门,坐在一百多号人的教室里,却常常感到空旷而孤独,我逃课去逛花园,假山池,让高山流水,鸟语花香涤尽我心内的忧伤,给我重新振作起来的动力,然而深秋萧疏的花园,清冷的水池,只能让我更加怆然。
于是,我的心累了,象一个老妪荷着重担,在一条望不到尽头的小路上迈着沉重的步子,越走越累。
我又在半夜中被风声惊醒,感受着周遭漫无边际的黑暗压迫而来,便感到十分恐惧,我很怕这一生就这样委顿下去,我盼望着夏天到来,希望酷热的艳阳能驱走心内的疲倦,我要爬起来,但让我先温暖我自己。
夏天,还有两百多天;夏天,快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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