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寄望路上更奋蹄
一条寄托人民希望之路,用心筑起,用情铺展。它从乡村延伸到城市,从河南延伸到北京,从地方延伸到军队……今天,他终于能舒坦一口气:总算没有辜负人民的托付。中南海的“红孩子”,一夜凄风苦雨,成了“黑五类”。
一条寄托人民希望之路,用心筑起,用情铺展。它从乡村延伸到城市,从河南延伸到北京,从地方延伸到军队……今天,他终于能舒坦一口气:总算没有辜负人民的托付。中南海的“红孩子”,一夜凄风苦雨,成了“黑五类”。他带着迷惑,揣着惶恐,在北京城头怜悯的目光中,毅然踏上了“上山下乡”那条泥泞之路。在火车的呼啸、汽车的颠簸、双腿的酸痛中,辗转到风沙弥漫的雁北阴山深处——山西省山阴县白坊村插队落户。岁月蹉跎,时光荏苒,三千多个日月星辰,摄下了他劳作的身影,录下了他苦闷的呻吟,镌镂了他对土地的眷念,铭记了他对百姓的深情。
一张阔网笼罩八方,上下联动,左右贯通。他走到何方,也难脱羁绊。“中国头号走资派”的儿子,消息不胫而走,速递风驰电掣,人未到,信息遍。挨斗受批少不了,锒铛入狱也曾有。但相比于北京,少了冷嘲,多了温馨;少了歧视,多了同情。特别是担惊受怕,东躲西藏,有别京都闹市。这里是僻壤山崴、独立陋室,孤寂中享受一份安全。
一次批斗会后,被召令而来的群众,四散而去。夜冷、星残、月淡,他垂着头,挤在人群中。突然有人撞击了他一下,一张纸条塞进他的手心。猛然抬头,一位农民兄弟,加块步伐,闪进人丛。捏在手心的团纸,炙炙发热。他不敢当众打开,越捏越紧。走进卧室,纸团微微渗汗,昏暗的灯光下,展纸而视:“我们欢迎你”几个字跃然纸上。他怦然心跳,一股暖流荡漾在五脏六腑,顿时视线模糊,潸然泪下。
那是个银盘高悬的仲秋夜。月影树曳透寒窗,思绪蹁跹眺故乡,兄弟姊妹可安好,父母双亲在何方?孤独的心游离在深山,漂浮在冷漠。昔日的此刻,兄弟姊妹,团圆赏月,严父挽老携幼,慈母斟茶赉饼,大小十几口,其乐融融。而今,天各一方,杳无音信,零落天涯思无穷!陡然间,一股雁北的寒气袭来,一团苦涩涌上心头,形单更知寒,影只惧孤独,喉咙挤出几个字:“爸、妈,我好想你们啦!”
此刻,一个形影窗前晃动,欲停却去。他推开门,叫一声:“谁呀?”人离影远。视线转向窗台,一方纸合。进门打开,圆圆月饼,像一颗颗雁北深山人的心!他再次视线模糊……
中国最底层的百姓,心如镜晓是非,目若炬知真伪。他像吞下了一颗定心丸,浮心坦定了,愁结打开了;他像增加了一种责任,朦胧萦胸,不可推卸。从此,他撬开心扉,情系百姓!
今天,雁北多了一颗星,亮在窗前;深山多了一盏灯,照在陋室。他把对百姓的情谊,深深埋在心底,暗下功夫,苦学本领。澄湖般的心,清澈透亮——真心感恩,诚心报答,别无选择,只有为百姓干实事。
他忘记了白天的辛劳,抛弃了往昔的恩怨,潜心学知识,专心钻技术。彻夜长明的灯光,映着青瘦的身影,透出不倦的精神。他学哲学、经济学、管理学,他钻研农业科学技术,自学针灸医药本领。哪里有病人,他就走进那一家,看病送药,嘘寒问暖;哪家缺水少柴,他挑他打……年深月久,水乳交融。他与普通百姓交朋友,农民兄弟把他看作自家人。
1972年,那是个非常的时刻,埋藏心底很久很久的秘密——打探父母下落的心愿,被乡亲们披露出来。当时的环境与他特殊的身份,要离开“监督劳动”的地方,风险颇大。他只是奢望,岂敢行动?一片赤诚的乡亲,想出了绝招。
夜深宁静,鸡鸣犬吠中放出风声:身患急症,送往医院。一行火把在崎岖蜿蜒的山道,急步穿行。不时回首,防备有人追赶,半路截回。送出地界,有人在他荷包搁了几把炒熟的黄豆,叮咛道:“饿了就吃一把,别忘了找点水喝。”像母亲的呵护,像父亲的慈爱,像兄弟的痛惜。
亲人护送他走出山村,让他实现愿望,这是一份沉甸甸的爱,更是一份沉甸甸的嘱托。
几年后,父亲平反,他大学毕业。走出阴影,更惜光明。深深眷恋乡土、饱含乡亲挚诚的他,毅然离开优越条件的城市,来到父亲曾经战斗、蒙难的地方——河南新乡县七里营乡。
首都师范大学的高才生,来到这里做了乡副末把手。这些他全然不顾,只有一个心愿:完成托付,报答百姓。高干子女的优越感,知识分子的清高气,在他身上嗅不到,看不见。衣着朴素,言语诚恳,举止稳重。每天穿梭于自己分管的乡镇企业和管理区,研究发展规划,解决生产、质量问题。他心贴着百姓,百姓宠爱着他。一年后竟以全票当选为新乡县副县长。
无人点破谁会相信他是位县级领导?吃农家饭,喝小米粥,啃红薯干。衣着常常无空洗,显得有点脏;无暇仪表,穿戴也不太整齐。下乡、开会,乘公交车多于坐小车。开会时总是第一个到,习惯地检查一下,文件是否摆放整齐,铅笔是否削过,椅子与椅子、椅子与桌子间距是否适度,还要亲自试一试扩音器的音频;会散时他会急步走向出口,撩起门帘,让大家方便行走;领导上车赶紧拉开车门,年龄大的钻进小车时,用手挡在门框顶部,防止磕碰……
如果说他从副县长到县长再到郑州市副市长,一帆风顺,倒不如说他在百姓铺就的寄望路上,鞭摧快马奋蹄进。
他恨时光似水,去而无返,总想把一天当作两天用。他调任郑州市副市长,分管城建、计划和工交,任务虽重,但是报答百姓的好机会。他日以继夜谋划城市发展,为让市民告别蜂窝煤,迎来天然气,争取立项,穿梭北京,俯身做小;为让百姓告别棚屋区,早日搬进新楼房,走千家访万户,动员大家切勿迟疑抓紧拆迁;为使环境美化造福市民,亲临现场,打通断头路,拆除违章建筑,掘地道,架天桥,劈公园。几年后,郑州高楼林立,绿树成荫,道路畅通,市容整洁,公园舒适,一个崭新的城市跃然眼帘。
这天他带队在天津考察,突然接到紧急电话:立即返回,招待所候事。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敢出门,不便打听,时如年候。终于传来消息:在河南省第七届人民代表大会上,37岁的他在不是候选人的情况下,经代表直接提名,当选为副省长。
突如其来的消息,如晴天劈雳。他有点头晕,不知所云。佁然上台,只是鞠躬,再鞠躬。翕忽下台,不知有多少双手伸过来,声声祝贺。他猛然醒悟:非自己功劳之大,而是百姓寄望值高——是对老一辈感情的转移,希望的寄托!他深感责任大,担子重。
果不其然,副省长的办公室尚未进,一起恶性事故传来。40余人死亡的交通肇事,摆在他面前,急待处理。他连夜赶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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