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晚，余辉把初一办公室镀上了一抹金色。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学校照例举行初一入学新生能力测试。听说小学毕业考试太容易，区分度不明显。为摸到学生的真实水平，也为了公平起见，试卷密封装订，打乱班级顺序，备课组全体老师流水。
“咦，这个学生听力题全空着！”寂静的办公室，张老师的声音特别响。“哗——”阅卷老师全围了上来。“时至今日，还有学校教哑巴英语！不能怪学生。”“那也说不准，或许做在草稿纸上，忘了誊到卷子上了。多可惜！”“照我看，是这个学生恶作剧，反正已经被我们学校录取了，考多考少有什么要紧？”
“听力题不难呀，再说了，再难的题目，你只要做，哪怕胡乱选选，也能得几分的。这个学生智力有点问题吧？”说这话的是初一（4）班班主任李老师。
大家还记得，一个多月前，李老师参加专升本函授入学考试，英语一窍不通的他乱选胡涂，竟得22分，您别小觑了这点分数，李老师就达线了，进去3年之后，理所当然成为本科生，成为本科生意味着高级教师证书离他不远了。
“谁啊？挑出来看看！”老师们特别是班主任们总是很着急，想立刻搞个水落石出。“聪——盼聪——张盼聪，初，初一（4）班。”
李老师怒气冲冲奔来到教室门口。“出来，张盼聪！”可能是第一天的缘故，学生的新鲜感正足，教室里并不太安静。“张盼聪！”李老师旋大了音量，教室里稍稍安静下来，可是坐在最后一排的张盼聪并不抬头。“瞧他，听力得了零分还这么沉得住气。”李老师自忖道。同桌推了推张盼聪，示意外面有人找。他一惊，匆匆忙忙出了教室的门。
“你给老师解释清楚，英语听力题为什么空着？”张盼聪望着班主任，眼里晶莹莹的。“聋了？哑了？怎么不说话？我问你：听——力——为——何——空——着？”班主任走近张盼聪，一字一顿地厉声说道。
“我……我耳朵不好，听不清楚，我不想投机取巧。”这时，傍晚的一抹霞光正涂在张盼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