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颗钻石
一马莉说她恋爱了。唯恐我不信。她急忙在她右手提溜的小包里,上翻下翻,左翻右翻,搜出一枚白亮亮、闪光光的戒指。白金戒身,优美的扭花,顶头镶着一颗铜钱大的钻石。在秋天灿烂的阳光下,炫彩无比。那样强烈而冷冽
一马莉说她恋爱了。
唯恐我不信。她急忙在她右手提溜的小包里,上翻下翻,左翻右翻,搜出一枚白亮亮、闪光光的戒指。白金戒身,优美的扭花,顶头镶着一颗铜钱大的钻石。在秋天灿烂的阳光下,炫彩无比。
那样强烈而冷冽的光像一道直而硬的刀片,直戳向我的眼睛。
我眯着眼睛说:“傻瓜,有戒指怎么不戴在指头上,放在包里干嘛?”
她说,“你才毛病。我一个人走在路上,穿这齐整,戴这一个闪光的物品,别人打劫,我就遭殃。”
哦,我故意惊呼一声,酸溜溜地说,“他呢?总不会就这么放心地让你一个人回来吧?”
马莉抬高脖子,学那刚出洋留学回来的海龟们耸耸双肩,说,“他呀,忙呢,刚送完戒指么,手机就滴滴响了。客户找上门来,钱财送到手上。”说罢,嘴里哼一曲,右手抓着小包往肩头上一晃,屁股一扭一扭地走了。
恋爱就恋爱,有啥子了不起的!昂!我也把头发向后一摆,胸脯一挺,扯着巴蜀人那美妙动听的四川声音,背对着她走人。
嘴里说归说,可我心里蛮不痛快。
我气鼓鼓地跑到前面最近的饭馆子,前脚往里一伸,后面张嘴喊声大震。
“老板,来两碗拌面,一盘煎饺,两瓶啤酒,一碟花生米。”
我痛痛快快地喝着吃着。店小二生得高高瘦瘦,看他嘴唇下边贴着一层淡青的细茬儿,和脸庞上衍生出来的毛绒绒汗毛,估计也就二十刚出头。好阳刚的男儿。只是不明白,有手有脚,啥活不好干,非做了这门低身下气的店小二。软骨头。
我这么想着时,正好与对面的他有缘相视。双眼碰撞,激情荡漾。那家伙开始用一对极有兴趣的双眼打量我,目不转睛。我也不甘示弱地望着他,一眼不眨。我侧目而视,他斜眼而瞪。我聚精会神,他双目炯炯。我正襟危坐,他抬头挺胸。我右摆,他左摇。我起身,他立正。如此三翻五次,我熬不住了,两巴掌摊开在桌上一拍,恼羞成怒地喊道:“喂!你小子想干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木制的很不结实的桌子在沉重的打击下迅速摇摆了两下,几颗花生米立刻在桌面上跳起拉丁舞来。
他朝我竖起一个大拇指,来回摆摆,意思说,哇塞,好姑娘!我欣赏!
“说吧。”见他在对面坐了下来,我好心地给他倒了一杯泡沫腾腾的啤酒。
“喝酒!”他竟然不识好歹,端起酒杯就仰头而尽。一杯不够,再来一杯,三下五除二功夫,两瓶酒被他扫得滴酒不剩。我心中有些窝火,娘的,十块钱呢!我一个促销小姐,拼出吃奶的力气,双脚杆子杵得坚硬,磨破嘴皮,才换来的两瓶酒倒被这个陌生人喝得一干二净。
生气归生气。毕竟好人难当,好不容易当了一回东家。请客嘛,要大方嘛。我故意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笑眯眯地看着,甜滋滋地说,“哇,你好厉害哦!要不再来两瓶?”
“不不不”,他喝光最后一滴酒,由于咽得太快,呛得直翻白眼,含糊不清地说,“够,够了。”
他把酒喝完,我把菜也吃完了。看着这桌上实在没什么东西可以填肚子了,于是我起身结账。抬脚准备离去,他在背后喊住了我,“还喝酒不?我请客!”
“要得,请嘛!”我耍着川腔,接着身子一扭,来了个150度优美的旋转,落落大方地把前脚向他鞋子尖上轻轻一点,面对面微笑如花地说,“我们来瓶白酒,茅台怎么样?”
他瞪圆了眼珠:“茅台?不会吧,白酒都敢来,你玩命啊?”
我说:“你管我!反正你说了你请客!刚才我做东,你个大男人,你好意思?”
他低头思忖了一下,立即抬起下巴说:“好!张老板,茅台端上来!”老板是个胖胖的笑弥佛,圆柚子似的脸笑呵呵看着他心爱的小二,眉毛往上一吊,有些欲哭无泪地说:“小杨,我这店里哪来的茅台?顶多也就二锅头!”
小伙子当即愣在那里,不好意思地笑笑,像《爷俩开歌厅》陈佩斯扮演的二傻那样伸出手掌直搔后脑勺。
我哈哈大笑,笑得双手直捧起肚子喊哎哟。
正在我东倒西歪时,店小二嘴皮一开一合:“张老板——两个炒菜,两个凉菜!随便捡最好的就行!”接着把头一转对准我说,“先吃着,我去去马上就来。”
说罢一阵风似地跑了。
我莫明其妙,店老板说,“坐下来慢慢吃吧。你当真没看出,我徒弟追你呢。”然后头朝里,扯着嗓子对师傅说:“大师傅!麻烦多多用心!把最拿手的好菜好生使出来!”
“好咧——”里头传出一个标准的四川音。
二
上菜,干杯。你来我往,我推你送。一会,一瓶二锅台就见底,硬正的茅台也只剩了一半。
“——12345!”
“——54321!”
“——三刀砍死我!”
“——两刀砍死你!”
我和小二边喝,边极兴地耍拳。哎呀我的妈!这茅台可真他奶奶的倔,性列,喝着喝着,头就轻飘飘了。
喝得正兴头,他突然伸出指头在桌面上丁丁咚咚一弹,恨铁不成钢地问,“你,今天好像很伤心?”
我白他一眼说:“别问,我不会告诉你的。除非你是我伙计。”是啊,这人有毛病。我能跟他说,别人恋爱了,我伤心了。这啥子事嘛。真要说出来,不仅他会看不起我,我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
“我知道你不想说。那就算了。我们只不过是简单的认识而已。说穿了就是,我看过你你两眼,你见过我一眼而已,反正大家都是陌生人。”
他边喝边说,像提到了伤心处,话到后面竟然抽噎起来。
我木然地盯着他黑密的眉毛,很有一种无动于衷的冷漠表情。我不知道,是我的心逐渐地变麻木了,还是我的性格迥然地变坚硬了。反正我不会轻易为谁而动心了。自从和长风分手后,我把那一场美丽心动的旋律弹破在风里,也丢在了风里。心醉是什么感觉?吃糖吃到粘稠处你就能体会;心碎是什么感觉?喝酒喝到迷糊处你就会明白。
那晚,我喝得醉熏熏,在小二的搀扶下回到了宿舍。丁丁吓得小脸儿焦白,赶紧过来扶我,“费,你怎么了?你怎么喝起酒来了?”
小二说:“你等会好好问她,这女人不光会喝啤酒,还会喝白酒。喝光了我一个月的工资。”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不是请客嘛,干嘛?请不起就算了,打肿脸充胖子不是英雄好汉!别到时倾家荡产都把过错算在我们女人头上。男人,男人嘛,都是自私欲极强的人。”
“是是是,不然我怎么只请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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