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凝重的黄

那抹凝重的黄

仰慕散文2025-05-20 13:51:37
和朋友相伴登山,到山脚下,开始耍赖,告诉他们,我不想往上走了。好在朋友们都是宽容的人,默许并纵容。他们相携而去,山路逶迤,我看着他们逐渐消失,把我丢到路的这边。已是中秋,上次来时,还是春花烂漫。柔嫩的
和朋友相伴登山,到山脚下,开始耍赖,告诉他们,我不想往上走了。好在朋友们都是宽容的人,默许并纵容。
他们相携而去,山路逶迤,我看着他们逐渐消失,把我丢到路的这边。
已是中秋,上次来时,还是春花烂漫。柔嫩的花朵,现在恐早已化为尘埃。漫山遍野,是熟透了的秋色,叶飘然落下,金蝶般翩然。
春是浪漫的,风花雪月,有多少往事,伴着远去的那缕微风,遗忘在重重叠叠的花瓣中。那秋,自是别样的情景。经历了风吹雨打,熬过了炎炎烈日,剩下的,仅是那份淡定和从容:静静守候,固守属于自己的爱情。你看那柿叶,黄的凝重,多么巧妙的画笔,也无法描摹爱情、生命、时光叠加的那种厚重。
静静的端坐在路旁石椅上,看游人如织。那刻,有些恍惚。仿佛成了路边的雕像,我身处时光长廊,人们在我身边徜徉。
好在,只是一刻。
我对面,有个老人,只是,他没有静坐。
这是个什么样的老人呢?头上,顶破旧的帽子是陈焕生千辛万苦买来的那种,变形的藏蓝西装里,早年风靡一时的红秋衣,脚上,偏穿着一双脏兮兮的旅游鞋。这样的装扮,在往来的衣衫鲜丽的游人中,显得怪异。
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老人。他并不安分。他是公厕的管理员,山上的公厕,本来免费,后来人太多,索性开始收费,谁收费,谁管理,一天,要挑几十担水,不停的冲洗。这就是老人的本职工作。
他坐在一张椅子后面,左顾右盼,偶尔还搭讪几句。
一个年轻的妈妈,抱不动孩子了,让她自己走。那个漂亮的小丫头,小企鹅般的在山路上蹒跚。
别叫孩子走,把腿累坏了!老人殷切的叮咛。并不管他的话是不是被山风飘到了女人的耳中。
几个可爱的孩子,手舞祈求平安的红带子过来了,老人说,别乱买东西,山上的贵,你看看下面,一家进的货,便宜很多。
没人理他,他喃喃的说,也是,背上山,自然要贵,汗可不是白流的。
天色渐晚,他又对上山的人说,别上太高了,上山下山一个半小时,来回天就黑了。或者说,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晚,四路车六点就没有了。(四路是唯一的进山公交)
终于,他看见了我,说,妞,你怎么不爬山?
我说累。
他嘿嘿的笑了,说,我爬了十四年山,去年还挑着东西上山呢,来回一个小时就中,我七八十了。
微笑着看着他,原来,沧桑的岁月,都藏在了他沟壑丛生的脸上,眉间。这一生在山间颠簸,经历想必很多,但是他没有说,我也没有问,何必呢?你看那满山的红叶,从嫩绿到墨绿、黄褐,过程已被遗忘,记忆的,是成熟后那抹安然的黄。
喝完瓶中的最后一口水,他灼灼的看着,准备穿过路往这边走。
我笑着走过去,把手中的瓶子递给他,看着他郑重的放入身边的口袋。暗暗想,生活中,他是不是也这样,积攒着每一滴微不足道的幸福……
下山了,朋友兴奋的讲述着上山的风景。微笑不语。脑海里,分明是深深浅浅的黄,最凝重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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