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卷浮尘
[缘起]相传众仙家为王母贺寿献图。二十八尺长的绢丝上,一十九位神女齐奏仙乐。姿态万千,端庄秀美。却因寿童之失,硬生生的将绢丝的一角扯下。手持温玉琵琶端坐着的美人便离了乐群,又被寿童从天井偷偷丢到六界中
[缘起]相传众仙家为王母贺寿献图。二十八尺长的绢丝上,一十九位神女齐奏仙乐。姿态万千,端庄秀美。却因寿童之失,硬生生的将绢丝的一角扯下。
手持温玉琵琶端坐着的美人便离了乐群,又被寿童从天井偷偷丢到六界中的凡间。这几经展转,过了千年。偶然被人发现的绢丝被装裱成了绘卷,沧海桑田,已成古卷的卷轴被人当做陪葬的物品埋到地下不知已经过了几载。
[现世]
“你们手脚轻些,切莫要弄坏了墓中的珍宝。陵寝里总是潮气重的,一不小心就容易碰碎上好的黑玉。不光陪钱,还要触了晦气的。”
象是带头的那个人,费力的吆喝着,手下的伙计们懒散的应了声,继续闷不吭声的把成堆的古董往陵寝外抬。
“李头,您看这是什么东西?我头一次见这么潮的墓里还能存得住字画的。”
姓李的带头人也足足吃了一惊,这的确是件闻所未闻的希罕事。
急忙卷起袖口,生怕污了这件宝贝似的。小心翼翼的展开字画。但这似字画的卷轴里没有一个字,无提名亦无落款。只有一位灵动的美人端坐于画中,手挚着一把墨绿色的玉面琵琶。头微微颔着,十指附着琴弦,好似轻轻一拨,撼动的弦音从画中渗透开来,连带着纷飞的裙脚,悠悠扬扬的散在刺骨的寒气里。似把所有的潮湿都抵消了,氤氲的泛出雾气来。如沐浴在料峭的早春里,刹那的恍惚出神却也模糊了看画人的双眼。似真似幻的人儿穿着水绿色的浅波长裙,不精巧、不艳丽,是脱俗的清新跟典雅的气质。两者相宜,辉映出夺目的绚烂。震慑的人不敢双目直视,偏又不忍不看。
这来路不明的绘卷被送到京城古董聚集的八珍坊,一时间名声躁动,街头巷尾都在赞颂着这件不世出的宝物。此物也被赋上了名字,玉琵琶。
明明画中是不可方物的美人,偏要用琵琶来命名。并非故意附庸风雅,而是画中的伊人远观近赏都细品不到眉目,只好用手中的墨玉琵琶命名。
[去向]
千金难买心头好。但万金却可通神。
金家的二少爷从八珍坊纪老板的手里接了这旷世的珍绘——玉琵琶。
金家的商号贯通全国,黑白两路俱听其号令。普天之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金家第二子金光延是京城威望颇高的才子。通略天文,晓知地理。
在京城的郊外有名为潋影的一处园子。四季花满园中,来往宾客皆文人雅士。光延公子久居此地,不争功名不算利禄,人生得意,及时行乐,羡刹旁人。
自从取来了这玉琵琶,金光延推了上门的宾客,断了往来的姻亲。独自闭了门榧,久久对着画中人发呆。时而痴痴的笑,双目迷了暗香,望进了美人的眼里,寻着丝丝屡屡的光,揣测着美人的心事。时而又蹙着剑眉紧握着拳,暗自生着闷气。神游似的在书房里踱步。时时的念想。转面对着绘卷笑而细语:“你我在此共度余生,可好?”说罢,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抚过拥着琵琶的美人。比之以往,画中的人又清晰了几分。
[火光]
这莫大的潋影园寂静了一阵子,却在一晚莫名的失了火。
偏偏是金光延的书房烧得最旺。
这火来得奇特,却没有人来得及多去纠结。被惊醒的二少爷只穿着单薄的丝衣惊慌失措的跑到院子里。
不顾身边随从的劝阻,闯进火光四射的屋子。
四周俱是黑烟缭绕,呛人的灰尘混着大颗的碳渣绕着圈的飞舞。
视野已经模糊,喉咙象被东西硬生生的卡住,头重得要垂到肩膀下面。狠狠的揉了一把眼角涌出的泪水,凭借仅存的直觉,朝向摆放绘卷的屏风。拉扯下上衣包裹着已经急剧升温的玉琵琶,从左手边若隐若现的窗子纵身逃了出去。脚跟刚掠过窗棂,屋脊上的衡量再也禁不起重负,坍塌下来。
惊愕的众人早已放掉救火的任务,呆呆的看着平日温文的少爷如今趴在冷硬的泥土里,手中还死死的攥着那泛黄的古卷。
[伊人]
金光延被府中的下人们抬回深园里的卧房。本就为数不多的众人各自散了出去,收拾着焦黑的废墟。光延的胸膛均匀的起伏着,睡得极沉。桌子上忽明忽暗的烛火无风自动,从细小的光斑摇曳成了窈窕的人影。
发髻松散的挽在脑后,水绿的杉上依稀可见淡淡的墨痕。素颜之上眼波流转,是绝世的美人。
伊人渡往床边,深深一眼,紧望着熟睡的金光延。神态三分优雅,七分傲慢。还有些许隐忍的疼。救命之恩,怎敢忘怀?心念就这么的动摇了:此人,是真心的对我罢。
冲天的火光中,只一眼,便深陷。
那焦急的眸子里满是深深深深的眷恋。
尽是从危难之中,奋身而起的果敢。就这样直直的奔过来了。若不是你,怕是早就成了灰,化做烬。
手指触碰到额头上滴落的汗,灼灼的,烧着一颗早便冰冷了的心。
“你我二人在此避世,不问红尘。人生不过弹指一挥间,几十年的岁月做奴做妾,这恩情是难以细细偿还的。光延,你可愿意应我?”
干裂的唇,翕张了一下,似是默许的应肯。口中尚闻呢喃:“玉面琵琶,娇俏美人。”
身边的美人愣忡了一瞬,脉脉的竟是笑开了。如飞溅的璀璨明星,窗外溜进来的丝屡月光也跟着黯淡了。又喃喃道:“美——玉?美玉么?”
烛火又斑驳开来,眨眼的功夫,再难觅仙踪。
[初见]
此后几日,金光延便更是茶饭不思。总觉得印象中恍惚遇见了仙人。是与画中人极为相似的仙女。一抹绿影成了梦魇,挥散不去,坐立难安。总眼睁睁的巴望着能再次相见。差使下人在寝房多加了几许檀香烟粉,夜越是浓郁精神反倒为之振奋。
如此过了多日,仍不见有伊人前来。知是自己大白天的发了美梦,今日刚到三更便昏昏的睡了去。
“光延。”
蓦的睁开眼,日思夜想的美人便在眼前。似真更似幻。
整个僵硬了的人便如同呆子,半卧在床榻上。
“前几日你加了如此多的檀香,房中混沌得很。我天生清雅,本就不喜浓郁的味道,你可是要故意的堤防着我么?”嫣然一笑,夜色都明朗了几分。
“你——你可是天上的仙女?我对你朝思暮想,你可知道?”
“呆子。我若不知又怎会来此?”
光延已从床榻上突的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又似觉得不妥当,硬是又退回了床边。抬头又急忙道:“小姐驾临寒舍,小生多有礼数不周之处。不知可否告知芳名,若不嫌弃,他日必亲自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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