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笔长安

十笔长安

凌谇小说2025-08-07 17:19:43
【一、满城竟飞花】我初到长安时正是满城飞花的时节,桃花开了满枝满桠,落在身上积了一身的红。家乡发了水灾,本便是孤儿的我听了乡亲的劝,说是凭着我一身刺绣的本事,在皇城尚能讨口饭吃。凭着家传的绣技,让我在

【一、满城竟飞花】
我初到长安时正是满城飞花的时节,桃花开了满枝满桠,落在身上积了一身的红。
家乡发了水灾,本便是孤儿的我听了乡亲的劝,说是凭着我一身刺绣的本事,在皇城尚能讨口饭吃。
凭着家传的绣技,让我在长安一夜成名。娘亲教我的绣技,世间再找不到第二个人会,针法精妙,这个世间大约只有姐姐说的不出来,只是她绣不来。
皇城绣房以云画坊最大出名,不仅图样多,而且绣娘更是技艺高超。如若在这里做工,这辈子约莫便是不必愁了的。
云画坊便是我呆的地方,坊主是个极其俊美的男子,世人皆说坊主是天上谪仙家,来了人间救济天下的。
便是在落花纷飞的时节,我遇见了他。
那时我不过十四年岁,尚还不曾及第,他却已到了弱冠之年。我不忘桃林里飞花下,那个白袍翻飞,仿若天神的人。
“你便是新来的女红,未央?”他回头看我,笑的极美。身后是满片飞扬的飞花,却因着他的笑颜,失了光彩。
我有些明白为何世间没人见过他,此般容颜的男子,若是在的人间怕是要祸害的。
“未央见过坊主。”我慌忙行礼,她却先我一步至我身侧将我扶起。
“未央,听闻你的绣工极好,可愿为我绣一副《百鸟朝凤》?”他望着我,那双眸子约莫是有些魔力的,我想都未想便应下了。
《百鸟朝凤》我只瞧娘亲绣过一次,却是没有绣成便病下了,人们说是皇城尚书府独女封了皇后,特地来订这图的。
据说,尚书府的小姐生的是国色天香。却也有人说,这尚书府的小姐自小有门娃娃亲的,却在年前那家被抄了家,这亲事便不了了之了。
【二、风吹花入谁家】
《百鸟朝凤》绣完是夏至时节,池里种了荷花却还未开,我在窗前守了许久也未见开过一朵。
寻凡时常来寻我,时而瞧着我绣画,时而坐于窗前看莲池,时而一盏清茶闲坐一日,有时便于我闲聊几句。
“未央可是上过学堂的?”他的手指很漂亮,不似女子来的纤细,是一双习武的手,亦是一双写字的手。我从没见过那个男子的手会这般漂亮,十指修长,骨节分明,生生的映出了力道。他微弯着眉眼,手指握着青瓷的茶盏,淡淡的问我。
绣针不慎刺进了手指,生生出了血粒子,他自然是没有看见的。我收了手,抬头望他,他却是看着窗外的。我又垂了头,拭去了指尖的血迹,又拿起了绣针,答道:“未央小时与母亲学过几年学,识过几个字的,后来乡里闹了慌饿死了,便没再学过来了。”
“怎么就饿死了,朝廷没有拨款吗?”他仍旧是漫不经心的问着,语气里却有些嘲讽。
“拨款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乡下,早在上面便没了,村里饿死了大半的人呢。”我仍在绣着,心里却不知是悲是苦,那时候我也不过八岁,有些事是不知道的。
坊里,许多人都说我与他有情,却无人知道,寻凡倾心牵挂的人是在长安的高墙之内的。
寻凡在我这里取了《百鸟朝凤》,点了头道了谢,便拿了东西去了皇宫。
那是我第一次看他着着一身蓝衣,也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那日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蓝衣的他。
一身蓝衣仿佛是她的专属一般,也是,他待那个女子是深蓝骨髓的。
当今皇后,一代绝世佳人。
我又站在窗外,不知从何飘来了桃花,原是高山寺内桃花开了。山上的花总是开的晚上一些。
小时候,因为没有赶上花会我哭闹着,姐姐便领我上了山去看满树的梨花。雪白的梨花开了一树,比桃花开到还旺呢。
我央这邻家的哥哥带我上树,哥哥扶着我站在树枝上,我摇着双手抖落了一地的素白。姐姐便站在树下,伸手招呼我们,叮嘱着小心些,却笑得见牙不见眼。
【三、秋冬逐春夏】
那夜寻凡自宫中回来,喝的叮咛大醉,却若痴傻了一般一直傻笑。
他道:“未央,我戚寻凡今生,便是栽在了那铁石心肠的女人的手里,我该恨她的。”他道:“未央,我与她是青梅竹马,一道圣旨,一切都成了虚幻。我恨,却恨不起来。”
他道:“未央,你的这双眸子与她极像。”
他道……
自那日后他再未与我提起过那个女子,那个叫倾城的女子。
他仍爱在我的绣房中呆着,我绣我的,他便在一旁给自己寻事做,一过便是数个春秋冬夏。
院里的桃花开了又败,池里的红莲绽了又谢,他却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那日酒醉后失魂落魄的人,不过是我的错觉。
他爱在哪里发呆,与我说些他小时候的事情,我却不知道他记忆里的那些个人都是谁呢?
是谁与他一同在桃花间嬉戏游玩?是谁与他在江上共赏明月?又是谁在树下看他在树上?
那个记忆里的少女与少年,还有那个梳着两个小揪的小孩儿,他们是谁呢?
【四、白衣人亦白发】
倾城死时我正值二八年华,他立于我的阁楼上看着那凄寥的送葬队伍,一夜白了头。
他负手而立,低声问在一旁的我:“未央可知,倾城是如何去的?”
我言不知。
“皇后干涉朝政,赐白绫一条,匕首一把,毒酒一杯。”
“未央,倾城为了他守了六年的江山,如今却是一死,本朝必亡。”
他拂袖离去,留我一人站在窗前看那一色的白搞。才入了秋,却叫我起了一身的寒意。
十日前,我去集市买些东西,一名侍卫打扮的人拦下我:“姑娘可是云画坊的未央姑娘?我家夫人有情。”
我进了厢房,临窗而坐的白衣的女子,仅是背影便叫人知道定然是似仙子一样的人。便是那头白发也是那般的美到窒息。
“姑娘坐吧。”
“姑娘可是还记得我的。”
“那副《百鸟朝凤》是姑娘绣的吧,绣工与我小时见到的真像。”
“我活不过几日来,朝纲已是一团乌烟瘴气,再无救赎了。想我辛苦六年,却是回不去了的。”
“这六年我努力过,却是无能为力的,如今也该是放弃的时候了。本朝已去,宫中看不惯我的人亦不少,怕是活不久了。”
“我红尘二十几载,最对不住的便是寻凡。他应当一代帝王将才,是不该为我耗费华年的,今日倾城别无他求,只求姑娘替我好好代他。便当时,那些年我待定回报,可好?”
我问:“皇后,为何是我?”
“不知道,便是这般信你呢。”她笑弯了眉眼,无奈的摇头。眼中的无可奈何我该死懂得,却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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