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餐时代
在四胡同街的街边长凳上,阿西拿着一个快餐正在狂吃,可以说他当时的架势和一头贪婪的猪没什么区别。埋着头,把嘴张到可能最大的限度,不停的用左手把白白的大米饭夹杂着的炒菜象推土一样推进嘴里那个深洞里。甚至能
在四胡同街的街边长凳上,阿西拿着一个快餐正在狂吃,可以说他当时的架势和一头贪婪的猪没什么区别。埋着头,把嘴张到可能最大的限度,不停的用左手把白白的大米饭夹杂着的炒菜象推土一样推进嘴里那个深洞里。甚至能听到它坠落到他胃里时发出的撞击声,但还算不上震耳欲聋。今天的天气和往常一样好,现在正值烂漫春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每种生物,每个东西,每一个人都在盘算着这样一个新的起点,这一年该怎么规划,然后在这死板的规划里把这一年送走。
阿西是个工厂的工人,他刚刚没多久之前才找到这份工作,他是一名化肥厂的搬运工人。从他吃饭的样子我们就能猜出他就是干这种体力活儿的人了。反正我是猜到了。
他所在的这个小城市叫西都市,是个有着一百万人左右的城市。但是这里的工业却很发达,是个经济正在腾飞中的地方,所以到这里找工作的人多的象粪堆上的苍蝇。
现在是工业化进程的高潮期,人人都在搞经济,人人都在说经济,大人物搞大经济,小人物搞自己的小经济。说白了就是弄钱,弄到了钱就算是弄好了经济。人们每天象机器一样的工作,严重的说,人就是机器,就是赚钱的工具。人们没有时间玩乐,没有时间休息,没有时间哭也没有时间笑。所以,现在快要吞完快餐合里饭的那个阿西也是面无表情的在吞饭。尽管街上不断的有人飞快的走过,但没有注意这个正在吃饭的人。人们没有剩余的时间看别人一眼,即使是哪些孩子出生以后他们的父母也没有时间多看几眼。一生下来就把他们丢在托儿所里,尽管他们都还小,甚至眼睛都还没有睁开,但他们的父母没时间管。只好把照顾孩子的工作全部交给专门搞这个工作的人,给他们统一管理,就象工厂里的高速流水线作业一样。几百个甚至几千个孩子统一时间吃饭和休息,或者他们有点象军队的模式,每天面对冷冰冰的管理人员,因为他们没有时间对这些产品一样的孩子们笑。所以等到那些孩子长大,基本上也是没有什么表情的,也只有在受到伤害的时候会因为疼痛而本能的哭泣,但那也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因为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阿西就是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的,他从来没有笑过,更不知道什么是哭。因为他从来没有受到过伤害,他那大个儿没人敢惹他,更何况人们没有时间惹他,他们要疲于奔命。
现在,阿西吃完饭了。把那个已经掏空了的快餐盒象手榴弹一样抛的远远的。但很快就被人整理走了,或者是它刚一着地的时候就被重新捡起来拿走了。当然那不是捡破烂的大妈,而是专门负责清理垃圾的人,他们的工作效率相当的高,因为在别出有更多的垃圾等着他们整理,所以不敢怠慢。
阿西跑步向他上班的地方去了。一路上他都没有停下一次,尽管他离上班的地方有好几里的路,他喘息着晃着大个头带着风跑过去。在他经过的路边,仍旧有人象他那样在吃快餐,样子也和他差不多,或者他也是和阿西在一家托儿所里出来的,所以这些操作都一样。
路上,那些车子飞一样的跑着。把阿西远远的抛在后面,路边上有些路牌上明显的标识着一些交通规定的简单图案和数据,其中有一条规定就是限定最低车速不能低于六十迈,低于六十迈的将会得到处罚,而处罚的不是钱也不是扣车,却是给违反规定的人重新限定一个最低速,那么这个最低速将比原来高出百分之十。听起来这实在有些荒谬,可在快餐时代就是这样。所以人们不必担心自己私生活时间短,这正是这个时代推崇的。没有人会为早泻感到难过或者自卑羞涩,因为这样就省了一大堆的时间出来,而不用在床上缠绵悱恻的折腾半天。更没有人担心自己是性无能,那样连最少的时间都省下来了。
阿西跑的很快,街上或者马路上的人们都跑的很快。你不可能在路上看见一个晃荡的人慢慢的散步,散步在这个时代里早已不存在了。人们无论干什么都是跑着去,或者开着车飞过去,慢节奏是犯法的。
现在,阿西已经到了他工作的地方了。他迅速的穿过了工厂的大门,门口其实根本就没有门,更没有什么所谓的站岗的保安,因为那样站着是不允许的。那简直是在浪费资源,所以人们都是自觉的穿过门口进去工作的。
这个时候,我已经看见阿西背着一袋装150斤重的跑向了等待在那儿的货车。(这里声明一下,机器之类没有生命的东西是可以静止不动的。)阿西喘着气把化肥放在车子的边上,车上有人立刻就把它搬到了里面去,如果化肥还没有搬来,那个车上的人也就会冲下车,直接进去车间里面去背运,那么前面来的人就要上车,在车上搬运和堆放。总之中间是不能有什么间隔的,要象流水线的持续不断的工作,这是至关重要的。是每个人必须遵守的。
阿西又背着一袋化肥冲出来了,后面紧紧的跟着同样是在搬运的工人。他们的脸上都是一个表情,那就是没有表情。他们不停的奔跑着来回,那场景相当的残酷,可是他们并不这样感觉。他们觉得这很有意义,他们也不是机器,或者他们根本就不这样意识。反正工作就是工作,不能存在休息或者中间吹牛侃大山,那就是不尊重自己的工作和自己所得到的报酬,仿佛那样他们就会得到自己良心的不安和谴责。
车间里的生产线上每一个人都是不停的忙碌着,几乎和那些流水线保持最准确无误的同等的运转的速度。每个人都低着头,如果他们的工作是要站着的,那么他们就迅速的动着自己的手。看着那一双双的灵巧速动的手,真让人眼花缭乱。他们都是那么的认真的工作着,旁边并没有监工人员,没有人在那儿左右不停的走来走去的看着他们,因为不需要这样吃闲饭的人,人们的自觉性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随着这样的速度,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里都在这样高速的运转着。其实在别的地方的别的城市里也都一样,人们几乎已经省略了说话和任何多余的东西。世界成了一个完整的工业化的大机器,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人们不在睡觉和休息,甚至不需要喘息。他们无时无刻的不在劳动和工作着,完全丧失了生命本该有的一切迹象。但没有怀疑这样是否有意义,或者他们也没有时间想这些愚蠢的问题。
时间在告诉的流逝,就因为世界在高速的运转。时间比以前流失的更快了似的,很快早晨变成了中午,中午变成了黄昏。
阿西下班了,准确的说是吃饭的时间到了。因为吃完饭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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