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剑
(一)我是一把剑,一把等待名字的剑,我一等就是十年。我在江湖中兴风作浪十年,十年里杀人无数,也救人无数,但看过我的人都说我是魔剑,只因为我的主人是这世上最癫狂之人,他是天下第一剑客,是天下第一美人,世
(一)
我是一把剑,一把等待名字的剑,我一等就是十年。
我在江湖中兴风作浪十年,十年里杀人无数,也救人无数,但看过我的人都说我是魔剑,只因为我的主人是这世上最癫狂之人,他是天下第一剑客,是天下第一美人,世人都叫他缘客。
我活了十年,饮过无数人的鲜血,有酸涩的,有鲜美的,但从来没有那一种血比我此刻喝过的更美好,我的剑尖插过那人的胸膛,跳动的,透着鲜活芬芳味的心脏,我冰冷冷的剑身变得火热,像人类的身躯一般,我再也不渴望其它鲜血,只愿永远呆在那跳动的心脏中。
那人要抓住剑柄将我拔出,我在呐喊,不要拔出我,没有人听到我的声音,只有那把讨厌的斧头能听到我的声音。
斧头在哭泣,我听到它的呜咽,它在叙述它的主人,那个满脸胡子,一身肮脏的男子,我开始冷冷的嘲讽,“你的主人输了,你有一个丑陋的主人,你也是个丑八怪。”
它还没有回话,我也不再期待斧头的讲话,因为我等到了会给我名字的人,他的手触到我的剑柄,我也开始哭泣,我不悲伤,我只是非常兴奋,我终将会有个名字。
他制造了我,他是我的父亲,可是他再也不能给我名字了,他将我拔出,将我仍在地上,曾经最爱我的主人也不理我,我孤零零的跌倒在地,我在等待,等待我的名字,但我知道我再也等不到我想要的名字了,我看过太多死亡,饮过太多鲜血,他死了,被我的主人杀了,被我杀了。
我很难过,可是我的主人更难过,我与他相连十年,他的所有情绪都不能隐瞒我,我听到他的内心在哭泣,我的主人最终也死了,我没有了名字也没有了主人,陪在我身边的只有那把斧头,那把也在哭泣的斧头,那天夜里临渊城雷鸣响彻,那是我在哭泣,那是斧头在悲鸣。
(二)
那也是一个月圆之夜,星辰遍布在整个黑色的幕布上,呼啸而过的夜风吹得树木哗哗作响,我开始能听到声音了,能感受到世间的一切,美丽的,丑陋的,一切以最原始的面貌展现在我的面前,铁锤敲打在我的身躯上,烈火炙烤着我,我在苏醒,当最后一次锻打完成后,我睁开了眼,我看到了我的制作者,我的父亲,他叫李穷。
那时他还没有满脸的胡子,头发因为锻造我有些散乱,但一身干净,身姿修长,若用人类的话说,他应该算是翩翩少年郎。
我一直以为他是好看的,后来我才知道什么叫绝世倾城,他将我递给了我的主人,那双如玉的手触碰到我的剑柄,我在颤栗,兴奋将我焦灼,我将有一个主人,我将有个名字,可是没有,他们忘了给我取名,我被人操纵,剑尖直指穿过肩膀,我尝到了第一次血液,腥甜的,带着诱惑的,那是制造者的血,李穷的血。
我得到了血液,但我开始疼痛,李穷的,主人的,我听到李穷在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他迷惑的眼刺痛了我,刺痛了我的主人。
“为什么应该是我问的,你为什么将鳞碧丢在那儿?”主人心在颤抖,他在等待答案,可是他在害怕答案,他开始怀疑,怀疑让一切变化,情绪战胜理智。
我被旋转抽出,李穷肩上肌肉在抽搐,他很痛,我也在痛,我那时多么希望他能说谎,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法改变,缄默让主人愤怒,他说:“就算鳞碧已非完璧之身,我也会娶她的。”
主人接受了我,却没法原谅父亲,我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它在哀求,哀求主人不要抛弃李穷,没人能听到除了我,若是我能哭泣,定然要染便整个罗刹山。
李穷看着主人的背影,定定地,呆呆地,想不到主人会如此绝决,他将那把斧头横亘在主人面前,那双仍是黑色的眼珠泛着凶残的光,他说:“今日一战,若是你胜便是我走,你娶鳞碧,若是我胜,你要与我走,浪迹天涯也好,隐居深山也罢。”
像临渊一战一样,我与那把斧头交相哭泣,悲鸣震天,响彻整个罗刹山。
剑尖指向喉咙,李穷输了,蓦然转身,身影沧桑,眼珠自此转为猩红,“此次一别,临渊再见。”那时我似乎就知道,再见便是生死相别。
罗刹山半边被劈,石壁折断光滑如丝缎。
“你还没有名,待十年后他回,定当与你取名。”
主人抚摸着我的剑身,向我承诺,自此我知道还要十年,我才能有名字。
(三)
鳞碧像一座牢笼紧紧地将主人束缚,他逃不出,也不能逃,世上的人说那是责任,每次他盯着我看时,我以为他会哭,可是没有,我开始心疼,我日夜里开始悲鸣,自此清缘楼剑啸十年不断,我知他想着那个人,想着那个有着一柄大斧的人。
鳞碧是个温柔的女子,笑着时带着奇妙的温馨感,连我这把冰冷的剑有时也想贴近她,我很好奇,到底她做了什么事,害了我的主人要与李穷分隔十年。
李穷离开半年后,鳞碧生了孩子,小小的,丑丑的,他一出生我就知道,这个孩子不是我主人的,我能够感受到主人的任何气息。
“对不起,缘客。”鳞碧抱着孩子哭泣,我从她的眼中能够看到她对主人的深深爱意。
主人的眼中没有爱,冷然的,却又带着歉意的,他眼中的爱,我只看过一次,他只给过一个人,那个人将一走就是十年。
“是我们的错,错了必然是要改的。”主人转身出了产房,没有任何犹豫,衣摆扫过门,灰尘也不曾带走,我听到那个女人低低的抽泣。
后来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真相,李穷得知主人即将成亲,他开始产生了一种我不懂的情感,他开始恨,恨着那个将他与主人分开的女人,他将鳞月剥光了仍在了乞丐堆里,看着很多人羞辱她,他以为鳞月没了贞洁,主人就会重新回到他身边,可是他错了,这一错生生地推开了最在乎的人。
(四)
临渊城城主将我与那把斧头放在一起,收藏在他的兵器阁里,我身边有很多兵器,它们有在炫耀其不凡经历,但多半在哭泣,哀嚎,它们问我与斧头叫什么名字,我说我没有,斧头很傻,呆呆地说,我就叫斧头呀,还能叫什么。
我还会有一个名字吗,其实我已经不想了,我似乎被抛弃了,若是可以,也许那天主人应该将我折断,自此没了我,我好不用天天在这个嘈杂的阁楼里哭泣,听着斧头在犯傻。
我是一把剑,一把剑也许不该有名字,但其它的兵器都说一件完整的兵器都该有一个名字,斧头都有叫斧头的名字,我在兵器阁里一睡多年后,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就叫一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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