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的小蝴蝶
一他按号码的手有些抖,于是深呼两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可是作用微乎其微,他还是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快的吓人。电话的另一头,显然也听出了他的紧张,那样结结巴巴的语速的确很难让人认为他是老手。于是那女人甜
一他按号码的手有些抖,于是深呼两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可是作用微乎其微,他还是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快的吓人。电话的另一头,显然也听出了他的紧张,那样结结巴巴的语速的确很难让人认为他是老手。
于是那女人甜甜的问了一句:“你是第一次吧?”
话经天空,经手机,经耳道,听觉神经传到意识深处时候放大了那话里轻蔑的意味,不幸刺激到他最敏感的神经。
“你管我?又不是不给钱?”他后来回忆起那晚上的全过程,觉得自己只有在说那一句话时像是个男人,而那话根本不像是他说的,那一刻他好像是被另一个灵魂占据了身体。
挂掉电话,他整个人瘫软在床上,打开矿泉水瓶,喝了两口,稍稍平息了下急促的呼吸。窗子很小,又被蓝色的窗帘遮着,那让他觉得特别的压抑。
蓝色并不是让人压抑的颜色,的确不是。但是蓝色让他想起一个人,一个在这种情形下他怎么都不愿意想起的人。
他记得那人卧室的窗帘也是蓝色的,上面还印有白色的猫的图案,因为那窗帘他才知道那只猫叫HelloKitty。那时多久之前的事了。很久很久了。
那时他还在上初中,每天五点半起床,不吃早餐,多绕一公里的路,到那个人楼下的拐角处等着,一直等到她起床,把窗帘拉开,站在窗前梳头,然后他就低着头,骑着车走过。他从来没有一次敢抬起头,去看看那张刚睡醒的脸,尽管内心是那样的渴望着,并一在揣度,她是不是看到自己了。她会怎么想从她楼下经过的这个男生。
他早忘了那一过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一经碰触那段回忆,就只有女孩拉开窗帘,有时还打着哈欠,拿起梳子开始梳理头发。然后他就低下头骑车走开。他只是记得他一直那样做,从来不敢抬起头来,也从来不敢跟女孩说一句话。她高高在上,让他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卑微。
有一次是例外的。那次他放了学,看到她跟另一个男生牵着手。那时是夏天,傍晚时候,天气不冷不热。他清楚的记得当时她穿着一件浅蓝色半袖衬衫,白色的棉质裙子,她的头发在脑后束起马尾,走路时候摇来摇去。他跟着他们,并看到那个男生在离她家不远的巷子里吻了她,男生想有更多的企图,而她半推半就地抵御侵犯。他贴在拐角的墙上,侧过去的脸目睹了那一切。他当时真想冲上去,狠狠的打那个男生的脸。可是两只脚死死的钉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房间里的灯光微带着些黄色的光晕。他记得那天傍晚太阳也是那灯一样的虚弱模样。女孩终于推开男生红着脸逃走,而他紧贴在拐角的墙上,用力的握着拳头。没有风,他觉得异常的燥热。
就是那一次,第二天早上他没有骑车从她家楼下过。他甚至没去上学,告诉妈妈感冒,并让人帮他请了假。
房间里天花板上的花纹和他家的几乎一样,那一年他也像现在这样躺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在盯着天花板上的曲线不停地游走间沉沉睡去。
现在他自然没睡,相反他异常地兴奋。床很柔软,床单与被子都是白色的,空气里也没有特殊的味道。他换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躺在那里,他觉得他不应该想到她,他扇了自己一马掌,尽力赶走脑子里残存的她的影象。他觉得自己应该想一些跟接下来的事情相关的东西,那样他的压力可能会小些,也会更勇敢一些。他于是想像将要来的那个女人的样子,她的身材,甚至更细微的一些东西。然后他觉得体内有股东西在乱蹿,不停的激荡着的他的胸膛。他明白无误的告诉自己,那是欲望。
二
墙上甚至连钟表也没有,他于是只能被迫听自己的心跳。他试着放逐自己,允许自己邪恶,那样让他觉得好受很多。他甚至开始回忆白天招摇过市的那些穿着短裤短裙的炫白的大腿,还有那些让人心跳加速的线条。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勇敢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叮叮的敲门声响起,他的心几呼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他想去开门,而四肢就在那一瞬背叛了意志,一动也不能动。灯好像也突然亮了好多,他觉得那分明是要突显他的肮脏,他承认他从骨子里,对于这,还是那样的排斥。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怎么会这样呢?甚至想现在逃走。他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自己,然而又有另一股冲动不断的撕扯着他的身体,他觉得自己像是快要裂开的样子。
吱——开门声,然后是关门声,原来是对面的,不是来找他的。
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骂自己胆小,不争气。
就在那时他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声音,是的,声音,他怎么会听见的呢?敲门那样并不太响的声音。那是不是里面有什么声音外面也会听到?他的脸色惨白,他觉得他的额头像是在冒汗,用手擦了擦,什么都没有。
他起身走到门口,原来是门没有关上,听到对面的声音也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关上门,把整个世界关在门外。那块木板在那一刻对他来说是如此重要,替他掩盖住了所有的丑恶。在门里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他可以哭,像那年那样,他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把世界关在门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花纹,然后眼泪就溢出来。于是知道望着天空,眼泪就不会流出来原来是个谎言。
他醒来的时候,没有找到书上写的泪水的痕迹,于是以为自己哭得不够伤心。他那时竟然没有觉得哭对于男生来说是件很丢人的事情。他从潜意识里允许自己软弱。
而现在,他自然没有哭。最起码这不是个适合哭的场合。
他背靠着门慢慢滑下来。他觉得他根本没力气站住了。可是当敲门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还是腾一下站了起来。
三
那次之后,第不知道几天,他又像往常一样的骑车到她楼下,看她打着哈欠拉开窗帘,梳理她的头发,然后低头经过。春天有雾,冬天下过雪后会留下车辙。他自己也不知道沿那条路走了多久。
他特别喜欢冬天,特别喜欢雪。雪跟冬天让他觉得告别干净。他觉得她说像雪一样。
他跟她第一次说话,也是在冬天。那时已经是高中,他跟她碰巧分到了一个班,然后在他经过时候又碰巧被她看到。那个冬天的早晨,她洁白如雪。她喊他的名字。说:“哎,这么巧啊,你走这条路上学啊。”
“嗯,我一直走这儿。嗯,我先走了。”
那个冬天的早晨让他觉得分外温暖,她知道他的名字。他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他知道这次也绝对没有听错。那声音好像就在他的背上响起的,重重地撞击着他的胸腔。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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