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源的消失

桃花源的消失

憍恣小说2025-05-21 23:09:18
一对街对面那家小吃店,心里,已是向往很久了。它,坐落在河边桥头西,清清潺潺,绿草如茵,低矮的平房,竟然看不出是木头搭建的还是砖瓦盖起?因为浓密的丝瓜和南瓜藤蔓已经完全覆盖了它,更像是童话里植物精灵们居

对街对面那家小吃店,心里,已是向往很久了。
它,坐落在河边桥头西,清清潺潺,绿草如茵,低矮的平房,竟然看不出是木头搭建的还是砖瓦盖起?因为浓密的丝瓜和南瓜藤蔓已经完全覆盖了它,更像是童话里植物精灵们居住的地方。门前有大约十几平方的空地,没有水泥,也不是青砖,就是硬实的土地,洁净而平整。空地四周有月季花丛,簇簇相围,形成了天然的篱笆。红的、黄的、粉的花儿相映而舞,如身着印着碎花的粗洋布衣衫的小姑娘,娇悄妩媚。房子旁边开垦了几畦菜地,长豆角和黄瓜,鲜灵灵地挂着,婀娜地引诱着你的目光。
还有那位看不出年纪的妇女,因为她总是低着头忙着手里的活计,有时是在摘豆角,有时是在剪辣椒,有时是在和面,要么就是在洗洗涮涮。偶尔抬起头,没等你看清楚,就又低下去了。中等身材,中等体形,家常碎花衣衫,发髻丝毫不乱。
屋子不大的窗口摆着烟酒糖茶类的小百货,一个冰柜依窗而放,大约是冰水冷食之类吧。院子前面靠路边的地方,摆着一个透明洁净的玻璃食柜,白色的笼布罩着里面的小吃。旁边依次排开三张长条桌,六张凳子。不,是七张,玻璃柜旁边还有一张,上面坐有一人,男子,也看不出年纪。男人的年龄不好判断,二十多岁像五十岁的有,五十多岁如二十岁一般的也不少。经常穿一件淡蓝色似乎是的确良料子的半袖衬衣,整齐地掖在长裤里。男子最经常的状态,就是坐在那里,手捧一本或薄或厚的书,所以,也总是低着头。
这就是我一直向往的地方,我心里称之为桃花源,如果有可能住在这样的地方,该是多么的诗意,多么的悠闲。

青萍望着丈夫递过来的薄薄的几张纸,没接。明知道结果,还是不甘心:“就这?”
“就这!一亩一千,三年,两亩半,一共七千五。”
青萍家是市郊的农民,因为城市扩展修路建工厂,地被冲了,政府给的青苗补偿款。
“村上说了,一家给个招工名额,让老大去吧。闺女过些日子就嫁了,好说。”
“那咱两个去哪儿?房子、地都没了,七千块钱,够咱花几天?”青萍忧心忡忡地说,无奈而茫然。
“咱二哥说,他在河边还有二分地,空着。先简单搭个屋子,住下再说吧。”

街对面那家小吃店,心里,已是向往很久了。
说是小吃店,不如叫凉皮摊儿,因为就只有凉皮一种食物,还是自家做的,因着常看见热气腾腾地搬出来晾了,比一般凉皮摊儿的厚度薄,且颜色淡而鲜亮。
凉皮这种小吃,是我的最爱。看着柔软光滑,丝绸般的感觉。尤其在夏天,对热气张扬的面类都失去了胃口,挑来拣去,就是这清清爽爽的凉皮了。淡黄色薄薄的一张,细细地切了,放上绿绿的黄瓜丝,撒上脆脆的面筋丁儿,加入各种佐料,泼上一层红红的辣子油,吃到嘴里,像夏暑的午后歇息在树荫下,悠悠地又刮过来一阵小凉风那么美气。
但我只是向往,一直不敢去,有两个原因。
一个原因是,它是在我单位的街对面,不过五十米,从窗口一眼望得到。上班时间去,在领导的眼皮底下,着实有些不妥。下班时间去呢,同事们过来过去的,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但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的是另一个原因,是我一直觉得它很奇怪。桥东边是热闹得生活区,饭店鳞次栉比,人流量很大。桥这边是单位政府办公区,冷清至极,吃饭的人很少,甚至是没有。它为什么舍去桥的那边的生意不做?反而守着清冷图悠闲?如果真是图悠闲,不如不做得干脆么?另外,它太安静了,环境也太田园了,让人不忍心,或者说不敢去打扰它的清幽。想象着只有我自己,坐在那花前树下,对望着低头做事、看书的两个无语的人,怎么看都不像仅仅吃饭的样子。
所以,我只是在向往着,没有付诸行动。

河边的房子搭起来了,因是临时居住,就因陋就简,用随手可及的不用花钱的东西凑合而成,缺角的石棉瓦、废墟里捡来的砖、不规则的铁皮,还有家里存的歪歪扭扭的木棍。
青萍是个讲究人,即便是临时,即便是简陋,也不能让它乱了脏了,平了地面,齐了菜园,种了花儿,插了秧儿。日子是给自己过的,就像一个女人,如果都无心打扮自己,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啊?
这日子一晃就是十几年,花苗儿长成堆堆簇簇,瓜秧爬满了所有的空间。叶子绿了黄了,头发黑着白了。青萍倒是习惯了这种日子,用青苗款置办了个烟酒摊儿,虽不挣几个钱儿,补贴个家用,占个时光,也没甚大不了的。村里的人不都是这样过么?还有不如她的,比如那早寡的陶二奶奶,房子没了,地没了,儿子打工一走没回来过。二奶奶一直住在老早看田时搭的棚子里,青苗补偿款早就花完了,没办法,到处捡垃圾过生活。听说,前些日子,陶二奶奶因在工厂门口捡东西,被看门的狗咬了一口,好几天没出窝棚。不知道好了没?唉!即便好了,又能熬过几个落雪呢?
但是,日子是不会让你顺溜溜地过,就得让你憋屈,否则好像老天爷没本事似的。青萍住的房子,其实也是棚子,守着河边,潮湿阴冷,夏天倒是凉快,冬天就有点受罪。青萍丈夫本来就有风湿病,受了几个秋风,心脏折腾出毛病了。积攒的几个钱打了几串水漂,很快就不见了踪影。儿子在工厂,这几年时光也不好过,虽说没有下岗,但每月挣的仨瓜俩枣,还不够给孩子上学和自家的花销,一点也指望不上。

我终于下决心要付诸行动了,不是我存心要打破它的平静,也不是不想保留心中的那份向往。当然,更不是垂涎那份美味儿,抵挡不住那食物诱惑。而是,它的平静被别人打破了,确切地说,被两拨人打破了。
第一拨人,只有一个,壮实的小伙子,气势汹汹,周了摊儿,砸了盆儿,踹了人儿。踹的是那男子,妇人上前护着,被小伙子甩了个趔趄,跑一边抹泪儿了。
第二拨人,好几个,还开着车,对着屋子,不,应该说是棚子,指指点点说着什么。妇女看起来很激动地挥舞着手,连比带划地叫喊着什么。那男子上前搀扶妇女,被那拨人里其中的一个推搡到一边儿去了。
那片桃花源,我一直把它当成这嘈杂城市里不多得的桃花源,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我不会就要失去它了吧?
这份担心,促使我把到那里的向往,要尽快付诸行动了。

几年前,青萍丈夫回村串门,听说村里又卖地了,买了四十多万。大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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