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娘
有一个大池,传闻见着一个鬼物。软体生物,手臂如带,目亮似火。匿幽暗而潮湿的水流中,居浑浊而藻覆的泥泞下;习甚特异,以人畜鲜血充其灵性,命不所限。夜到了,它发出尖力的声响,水面颤栗,开出大浪或旋涡。当地
有一个大池,传闻见着一个鬼物。软体生物,手臂如带,目亮似火。匿幽暗而潮湿的水流中,居浑浊而藻覆的泥泞下;习甚特异,以人畜鲜血充其灵性,命不所限。夜到了,它发出尖力的声响,水面颤栗,开出大浪或旋涡。当地人俗称此孽物为“水猴子”。最近陈镇要宽阔大池边的交通枢纽就填土倒石,抽尽里面的恶水。数日过后,大池渐渐在干涸,里面泥泞不堪,散发出幽幽的潮气。有一个姓陈的小户在此住了三代有余,性胆大,好务实。眼见它就快不见了,心里不是滋味。夜至,他去了大池边的破烂厕所方便。四周寂静无人,风幽幽的掠过树叶,沙沙作响。他方便了半晌也没见好,约莫折腾了半时才提起裤子,延坑坑哇哇的小径回去,此时看了一眼蒙胧漆黑的大池,故而听见了它的尖力之声,如猪一样嗥叫。他委身向前寻去,偷偷看见它,就在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下垂死挣扎,目光如雷电一样闪掣,体形象一只托盘,长满了挥动的触手,后面露出一只白猿的尾巴,摇曳不止。那物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甩尾裹缠住他吞入大口,吮干血,吐出人骨。瞬间化作人精,妖娆魅惑,重得新生。
第二日,有一个叫浩书文的人家,访来一个得道高僧,手持斋钵来此化缘。合着双目扣门告诉他:“现在,你家中来了异物,就身藏水井之中。”浩书文听见母亲唤他就没理睬这位高僧,以为他胡言,只是给他的斋钵里盛满了饭肴,就关上大门。浩书文一想起此事便在院子的井里看个仔细,瞧瞧究竟有没有异物,却只见一个月亮的正影倒映井中,颤动着,象泛起一个美人的笑容,勾动他的心。
夜更,那孽物又饿极了,在井底嘶鸣不已,发出凄厉的旷音。它飞上来摇身变作了一个芳龄少女,十分貌美。面目隐隐掣出它本相,獠牙青面。突然,一只黑猫自不量力的扑将过来,它伸出矛一般锐利的手臂长甲便扼杀了,吮干血,掷到屋外僻静处。它爬至浩书文的床上和他亲热,轻轻的抚摸他的身体,顷刻把他从鬼梦中惊醒。它可怜的告诉浩书文说它无家可归,父母离婚把它抛弃不顾,它流浪多日,见他家的门虚掩着就入进来。希望自己能碰见一个好心的人收留他作妾或奴仆都行。说完就哭啼起来。这时把他的母亲吵醒了问了一句:“我的儿,是谁在哭啼?”浩书文回答母亲:“我作了一个恶梦,把你吵醒了。没有什么事”。自此就同寝一起交合了;过了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所谓日久生情人畜也难免。宇宙,苍穹,天地,只看那春夏秋冬,冰霜雪雨,寒来暑往,四季不停交换,循常,亘古不变。十年只是手指轻的一下拨弄就过去了。那孽物为浩书文生了一个男儿,少满八岁,喜爱蹦跳,活泼招人疼,那孽物自从有了男女之欢,取了一个名字叫水娘。于是街坊四邻都叫它水娘来水娘去。
又一晚。它饿极了到处找吃的,样子狰狞,跑到猪圈,吮干血,抛掷门外僻静处。第二天,母亲便发现猪不见了,还以为是贼偷去了;慌忙命浩书文去四处寻查,果然发现自家的猪死在稻草堆里。心肺掏空,血迹殷殷,惨不堪睹。浩书文回到家中把情形同母亲和水娘讲了,还有所疑虑问水娘:“水娘,昨夜你是不是去了猪圈?你去那作什么?”水娘心敏慧聪的回答:”昨晚我忘了喂养它们,夜里想起就把糠倒在石槽里了。”水娘回到内房,坐到床上望着它为人间所生的子,心底涌起母爱,但它还是不能断掉它的虐性的根。想到此处潸然泪下,它想必须得走了,它要走又怎舍弃自己的亲骨肉呢?
黎明再次复苏,曙光再次告诉它,他必须作出最后的打算,不然大祸临头。它强制住虐性的根本;操持家务琐事已经成为它的一种习惯,一种怎么样也无法磨灭它的虐性的习惯。她打破了瓢盆锅碗,开始六神无主,婆婆有时也给它气急败坏,训斥它几句,怎么这样不小心,以后作家务活清醒点。时日说多则多说少则少,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它又该如何作最后的选择呢?一夜,屋外风雨交加,雷鸣电掣,它爬起了床,有点惊迫。它饿极了,实在又忍不住了,惶恐的四处觅食,看看家里的牲畜早已被自己吃光了。它暗想无奈,走至东房,面目又掣出一副虐性的模样,青面獠牙。它推门而入,阴气逼人,见婆婆正睡的香熟。它撩起尾巴就勒住了婆婆的颈项,吮干血,抛掷床下。它回到床上时,天就快亮了。第二天早上,浩书文记起了母亲昨日的话,说今天是他父亲的祭日,要去祭奠。给他死去的父亲烧些零花钱。浩书文没有看见他的母亲,只见床榻上遗留下母亲的一只玉镯。他跑去问水娘有没有看见他的母亲。水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回答没有。然后他就奔出屋外,但始终没有打听到母亲的消息,他先只是以为母亲早给父亲上香了,便喜出望外一阵;母亲依然不归。他焦急万分,就携同妻儿走了,来到一座高山上,沿着曲折蜿蜒的小径走了数里,在一棵有乌鸦啼声不绝的松针木下见着父亲的孤坟包垒,他转头问水娘母亲呢?水娘镇定自若。叫儿子给爷爷的坟上跪拜磕头,后来还给爷爷背了一首唐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当天直到夜里浩书文还是不见母亲回家。在此期间他报了案,案情还在继续调查中,当时他只是说他的母亲失踪了。他只给那些公安提供了这仅有的情况,别无其他。每天夜晚他都觉得很静很静,加上他母亲的安危不得而知;他觉得这个夜晚死一样沉寂。水娘在一旁想着浩书文的种种猜测,夫妻二人谁也没说话。都是心事人。
夜,四更。鸡叫了第四遍,最后一次就没再叫了。只见乌黑发亮的空气里飘起痛苦的羽毛,一缕缕轻盈的埋入地府幽冥。第二天中午,天压下脸来,愁眉不展。乌鸦在遥远的天际划开一条生死界线,象人的疤痕。顷刻,滂沱大雨,瀑布般扫来。在浩书文的心里,院子里的物影变成了陌生的风景画。线条虽然清晰可辩,但他总觉得将要发生什么。夜里他梦见母亲叫他替自己报仇,杀了水娘这个妖怪。浩书文非常惧怕,一觉猛然醒来。他发现水娘并不在身边。他昏沉沉走出内房,在橱壁上倒了一杯酒喝,喝的醉醺醺的。几乎是不省人世。微弱的灯光照在他日渐憔悴的形容上,闪烁着颓废的光芒,庆幸他还活着,还可以辩清一些事物;他起身被桌倚绊了一脚,发现他妻子正躲在桌底,面目狰狞,身上长着象干柴一样的毛,双耳如鼠。他惊恐不已,他见它吮干自己骨肉的血,眼里冒着火星。他一下子推拒而去,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真相。这段非人所愿的浩劫是一种彻底的煎熬。他悲痛欲绝,环顾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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