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的暖
秋。空荡的教室,四面来风。感伤,拉扯着黄叶翩翩,像断翅的蝶,凄美了回忆。许枫,趴在清冷的窗口,撑着额头,痴痴想要望穿那片金灿的麦田,流淌温暖的尖尖的麦芒。秋的天空,不再有夏的多情,凄迷的雾霭,夹杂稀稀
秋。空荡的教室,四面来风。感伤,拉扯着黄叶翩翩,像断翅的蝶,凄美了回忆。
许枫,趴在清冷的窗口,撑着额头,痴痴想要望穿那片金灿的麦田,流淌温暖的尖尖的麦芒。秋的天空,不再有夏的多情,凄迷的雾霭,夹杂稀稀疏疏倦意的鸦鸣。换回的风景,一支孤独的魂灵。
教室很是空荡。只有时钟抖动巨大的嘴,不知疲倦地低吟呓语。
散乱的桌椅,高高矮矮,参差不齐抽屉的书,甚至黑板隐约可见的潦草,仿佛还留有生气。十几分钟之前,教室,是被欢笑和喧嚣所占据的。
因为,又一个家长会的到来。它总想一个被宠坏的小孩,出乎意料央求父母过起自己的生日。当然,红烛的闪烁里,有兴奋,有喜悦,但也有安安静静留下泪迹的青烟,升腾出疼痛。
孩子的脸,或许是最藏不住秘密的。最后一节课,时钟显然比老师更受欢迎。每隔几分钟,学生们会偷偷回过头,瞥瞥时间如蜗牛慢慢地爬,继而相视一笑。更有甚者,或太过喜悦,又或太过烦恼,也如深海的鱼,窃窃私语起自己的秘密。
安静下平复的脉动,是绿树繁茂的声音。太过猛烈,太过炽热。
许枫只是一个人,不动声色地发呆。他尽力去避免这场阴谋。漩涡中心的鸟语,是否能透漏平静?
下课,是一把导火索,炸开一团团的学生。很快很快,像刮过一阵风,下过一场雨,人去人空。
只剩下许枫,靠着窗,想象着一切的静止。
风吹过,校外的街,阑珊依旧。
看得见来来往往的车,家长,孩子,手拉着手,熙熙攘攘地走。枯叶像繁花,点缀了孩子斑斓的笑意。他们在高声谈论着自己,渴望父母的赞美与眼神处脉脉流出的温暖。当然,那个家长会是必不可缺的话题。就这样,孩子如家长,家长如孩子,一同回家,盛装准备这场晚会。
可是,这里面,会有自己的父亲吗?或许在那暗暗的拐角,那个像胳膊样屈伸的街角,那个有位穿白衣商贩卖着烧饼的拐角。许枫被自己的念头瞎了一跳,随即,本闪亮的眼,又黯淡下去。
不会的。父亲是不会来接我的。
上学已有三年,父亲从未如别的家长的样子,静静等待在校门口,像衔了食物回巢的鸟。他总有干不完的工作。更重要的是,他有一只丑陋,无用,让他厌恶的眼睛。那是徐枫调皮留下的残痕。仿佛也是他与父亲之间深不可测的沟壑,徐枫这样想。他总感觉到父亲的冰冷,不善解人意。就如接他放学这件事。徐枫心中其实是非常渴望父亲能像天使那样守着校门,盼望着自己的脸能第一眼被父亲看见。但,那是奢望,像极了天空虚幻而冰凉的星。唯有的一次,是个寒冬的傍晚。风刮得人们睁不开眼。行人很少,街旁,只有行道树婆娑的影在凌乱。徐枫和几个同学一同拥着回家。当路过那条幽深巷口的拐角的时候,因为寒冷,徐枫打算去买些烧饼温暖一下身体。无意间,却发现了一直残损的眼。他倚着寒冷的石墙,像只枯裂被人遗弃的果,只是有一种淡淡的亮光,仿佛又像是在寻觅什么。是父亲,徐枫诧异地喊道,随即奔去要挽父亲的手臂。同学们听到声音也纷纷围了过来。可父亲此刻却变得异常生气。还未等同学围上,他已狠狠地推开徐枫,仍由耳畔的风,刮过空荡的心际。父亲的背影很单薄,却装起太多的寒意和不解,消失在静谧。
今晚,徐枫本来又想逃脱,像之前的好多次那样,找个婉转的理由,悄悄回绝。可这次的内容,容不得他那个简陋,经不住风吹雨打的单薄的理由。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代表着家长,在不合时宜的时间,出现在不合时宜的地方。
最后一节课,当同学们正悄悄密谋着自己的欢喜或烦恼,徐枫的脑中,却只装地下那个太过成熟的想法。
夜骑士终于开始发狂的卷袭这个世界,徐枫的视线,模糊地只剩下回忆。该是离开,换个地方的时候了。他的步履沉如灌铅,委屈如野火似风光在脑海,一遍遍辗转。
时钟不声不响地敲过七点,夜早已遍地开花。校外,却有一只火热的眼,在忙碌着寻觅。那是只可怕的脸,因内心的恐惧,更显地沧桑而丑陋。徐枫的父亲,疯狂地在校门口踱步。从那个简陋的拐角,到校门口断断的几百米柏油路,他就像只蚂蚁,动用自己一切的感官,搜寻,一点一滴,嚼烂于心的气息。
冷风安详地刮,黄叶染作夜的奴隶,纺起哀歌。周围的居民楼,星光点点。
沉静的大教室,此时已混迹了愈演愈烈的人声,像锅未烧开的水,正酝酿着新一次的沸腾。徐枫,安静坐在最后,仍吸引着若隐若现众多的眼光。这是一种干涩的滋味,像吞进一把干枯的草,说不出话。
人渐渐多了起来。气氛也以老师的出现,达到最高点。徐枫感到了霎那间的舒坦,因为目光的离移,因为自己能够默默地沉沦,迷失在思想里。
家长会的程序,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老师表扬了几位学生家长。徐枫看见他们脸上洒满了光。空气膨胀着,让漠然的人感到窒息。徐枫便有了睡意,昏昏沉沉。突然,一个尖锐的名字被毫无征兆地喊出。“XX,XX,XX,徐枫等同学上课注意力不太集中,望家长多多督促。”几个好事的家长,开始偷偷地查询。被喊道名字的家长,脸羞得像深秋的苹果。然而,气氛一刻不停地升温。这个与众不同的孩子,必定成为焦点。事实毫无掩饰的揭开,波浪似的眼神,一层层涌向徐枫。他想逃,可密不通风的教室,像玻璃鸟笼,只有冰凉的月色不倦地照射。
刹那,门被重重地打开。门外的人,大气喘喘,凌乱的发,不整的衣衫,还有一只丑陋的眼。气氛愈发尴尬。那个疯狂的人,撒着室外不散的清新和寒气,径直走向徐枫。然后,狠狠将他拉起,将他拉出教室。随后,一个人,顶着那支残损的眼,决绝走进教室。一声沉闷的关门,徐枫闻到月色的甜美,星星的关怀。这个空旷的走廊,回来的阴暗,交融他脸上的灼热。他,只剩下等待。
没有人知道,那个父亲怎会出现在那个教室,而或在教室的长长的两小时里,受了多少的脸色。
只是,当徐枫和他的父亲并排走出学校的时候,他们的手是紧握的。
路灯下,一片枯叶,缓缓飘落,掩去他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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