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事轻城

浮事轻城

顶戴小说2026-01-25 17:08:41
一舒璟渔从来不说想家,是因为其实她没有家。她一直认为自己不过是一片薄絮,风吹向哪里她就飘向哪里,直到顾衍走进她的生命。说这个男孩儿像一束阳光照进她的世界未免俗套,但他给的宠溺,却实实在在成为她赖以生存


舒璟渔从来不说想家,是因为其实她没有家。
她一直认为自己不过是一片薄絮,风吹向哪里她就飘向哪里,直到顾衍走进她的生命。说这个男孩儿像一束阳光照进她的世界未免俗套,但他给的宠溺,却实实在在成为她赖以生存的必需品。因为顾衍,她第一次有了归属感,有了扎根于汶城的渴望。
此刻她把自己装在一个大黄鸭里面,透过玩偶的眼睛端详这座城市,有行人从她身边路过,闲适或焦急,她就把一份传单递给那个人,接受或被拒。
尴尬而辛苦的工作,收入与付出却不成正比,但是她每次都做的有滋有味,因为到了发工资的时候,她就会觉得扎根汶城的筹码就在手里。
又发出去一份传单,她抬起头却看见顾衍的身影出现在街角,璟渔瞬间欢喜得难以自持。
当顾衍快步走近她的时候,她忍不住摘下了头套。顾衍,并不是每一次见到他,她都那么激动,只是这段时间,顾衍说家里有事就请假离校了,因为忙,两人的通话也少了。顾衍终于回学校了,她当然恨不得立刻相见。
“终于回来了,这段时间是不是很累?”
“顾衍,我想你了。”问候一句一句脱口而出。换来的竟是无言。
舒璟渔住了口,敏感如她怎会看不懂,站在他跟前的顾衍,虽然凝视着自己,眼里却没有欢喜和温柔。
世界,默然。
直到顾衍开口:“或许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征询的口吻,友好淡定。
分开,一段时间?不知道是谁抽走了空气中的氧气,还是她仓皇之中忘了呼吸,脑海里全都是空白。下意识的,她展开笑颜:“顾衍,这个玩笑不好玩。”
“你知道爱情是有保鲜期的,时间长了会腻。况且我需要时间做自己的事,你过于依赖我了,这让我觉得很累。”
“你总是无端的感伤和忧郁,跟你在一起久了,我会渐渐压抑。”
舒璟渔从来不曾想象,深爱的人有一天会如此陌生。说过我爱你的口,轻易也会说出请放手。
“你说我错了,我可以改!我哪里都可以改!求你可不可以不要分手?”
“我没有说分手,我说分开一段时间。一年,一年后如果你还爱我,我们就在一起。”冷漠而决绝的宣判,说完这句话,顾衍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深秋的天气已经并不炎热,甚至有些微微的发凉。可是忙碌的工作和厚重的头套却让璟渔的刘海被汗黏在额角。
她一个人站在原地,一松手,头套和传单散了一地。整个世界都静止了,除了纸张在风中纷飞的声音。
汶城,满地散落的传单,来来往往的车辆与行人,一只纹丝不动的没有头的大黄鸭。
璟渔想,这样的场景,就算是多年以后想起,也会是刻骨铭心的滑稽、尴尬和可笑。

夜有些凉,璟渔蜷缩在单人床上。
整个房间安静得可怕,开门的声音忽然响起,有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回来了。”顾衍轻轻地靠过来,伸手将璟渔温柔地拥在怀里。“冷不冷?”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脸,还是那么俊朗和熟悉。“顾衍,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一字一句出了口,就像浸过了雨,带着泪水的潮意。
“好,我们再也不要分开。”顾衍轻轻地揉弄璟渔的头发,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安然入睡。
“真的吗?我们和好了!”她抓住他的手,害怕一松手就会失去。
就像是被某一种可怕的情绪追赶着,璟渔猛然睁开眼睛。这些天她都是以这样的方式从睡梦中逃离。
她忙不迭地起身,检查着房间每一处角落。事实是那么讽刺,他将那份爱情弃如敝履,而她却在睡梦里一次一次拾起。
“是怜悯我吗?所以不肯直接说分手,给我一年的时间去淡忘和愈合,还真是善良。可惜我宁愿要丑陋的事实也不要虚伪的同情。”
曾经一起相处过的小屋,空气里似乎都是过往的回忆,如今它们成为最好的催泪剂。
顾衍没带走的半盒香烟静静地躺在抽屉里,它像舒璟渔一样被遗弃。她点燃一支又一支香烟,看着一缕烟雾缭缭升起,散成一滩光圈,最后洇在空气里。烟草味残留在唇齿间,7.5秒内尼古丁就让大脑迷醉。
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因为尊严一直在钢丝上旋舞,才会格外惧怕坠落。因为从来摆脱不了孤单,才会格外珍惜承诺中的相伴。而现在不管是引以为傲的自尊,还是相濡以沫的诺言,都在某个人的手中被捏的粉碎了。
不知过了多久,璟渔发现自己拿着烟的右手竟然在颤抖,接着浑身都凉透了。大脑里昏昏沉沉,就像坠在迷雾里。胃里排山倒海的难受,她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喘息,想站起身走到床边,却没走几步就跌坐在地上,像一条搁浅的鱼。
璟渔摸索着拿出手机拨下了一串号码:“沫儿。”
“璟渔,你怎么了?”
“我好难受。”急促的喘息声与嘶哑的嗓音交织在一起,胸口似乎压了一块石头,“我在家里。”
“我马上来找你。”
十分钟之内,宁沫儿就赶到了璟渔家里。随她一同的还有她的男友魏询,魏询同时也是顾衍最好的兄弟。
此刻除了他们还能求助谁呢?璟渔性子里藏着一丝孤僻,三年间整个学校里认识的人不少,算的上朋友的却只有那么几个。更何况,他们也许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关于顾衍的事情。
屋子里全是呛人的烟味。
宁沫儿握着璟渔冰冷的左手,紧锁着眉头,“你傻不傻呀?”语气里充满着焦急的意味。
魏询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端详着璟渔,眼神里都是怜惜,还有……心疼,“璟渔,这几天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饭,你抽太多烟了,也许你的体质根本没有办法适应,所以有些尼古丁中毒。”顿了顿,似乎是有些迟疑,魏询叹了一口气,“顾衍他已经去加拿大了,你不要再……”
“去加拿大?”话头又突然被沫儿接了过去,“所以是为了学校的交换生名额?他已经去加拿大当了交换生?”
魏询没有说话,所以答案是默认的吧?顾衍啊顾衍,原来前段时间,你忙前忙后是为了这件事情,可是就算你坦白,难道我会绑住你的双手不让你走吗?原来对于你而言,我只是累赘。
璟渔从始至终只是靠在床上,不多的表情,好像证明旁人说的事跟自己没有太多的关系。只是眼里蓄满了泪水,让她就算看向别处,也只能看到模糊的光影。
宁沫儿开始常常来陪伴璟渔,有时候她故意找很多话题去转移璟渔的注意力。很多的时候,她就坐在窗边,静静地绣一幅十字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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