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上路
1早晨,太阳刚冒花花,征稽所所长就站在院子里高喉咙大噪门地喊:“大家准备好,上路,查车。”罗汉负责开车和开票。所以罗汉开着“110”一样的蛋蛋车,用了不到10分钟的工夫,拉着大伙跑出县城数十公里,停在
1早晨,太阳刚冒花花,征稽所所长就站在院子里高喉咙大噪门地喊:“大家准备好,上路,查车。”
罗汉负责开车和开票。所以罗汉开着“110”一样的蛋蛋车,用了不到10分钟的工夫,拉着大伙跑出县城数十公里,停在一个加油站旁边,八九个交通征稽人员分东西两组摆开挡车的姿势,拉开了一天上路查车的序幕。
罗汉近半年来爱听“上路”两个字,每当听一次就有一点耳熟的感觉,仿佛谁站在遥远的乐土召唤着他的到来。他甚至由不得自己会联想到一些美妙而富有玄机的词汇,如百年、往生、圆寂、灭度、坐化、涅盘等。
罗汉没有站在路上查车验证,他把车的侧门拉开,面对公路坐着,腿上把收养路费的密码箱放平,双手撑住下巴颌若有所思,胡思乱想。他服装整齐,戴着大沿帽,仿佛一位警官在考虑什么侦破方案。他等待查获的偷漏费车主过来交养路费,但他心里却走了神。他望着对面的黄土山,望着油绿的松树,碧绿的胭红柳,粉红的山桃和依旧枯黄的荆棘,心里莫名其妙的伤感。他想这些树木和人一模一样,有的四季得意洋洋,潇潇洒洒;有的春暖开怀,风情万种;有的逢春吐蕊,花枝招展;还有许多的遇上了春的时机,却依然冷兮兮的不见动静。大多数的树木眼看着五月满了还不发芽,发了芽刚图个木旺,秋天又到了,一生多居苦难岁月。就在罗汉自己都不知为啥而这么感慨时,腰间的手机铃铃铃……铃铃铃……响了。罗汉慢条斯理去接,一个女人在那边搭腔:
“罗汉么,你在哪呢?”是亚宁。
“路上呢。”
“这么早?”
“噢。啥事。”
“喜事,关于你的。”
“胡说吧,大清早,我能有啥喜事。我疲倦,路上查了四十天车,没休假了,我只想睡一个透夜觉。”
“那你就来我家里睡吧,中午来,我等你,来了我再告诉你。”
手机挂回腰间,罗汉想:“我能有个啥事呢?这老姐十多天不见我的面了,怕是想搂我睡觉呢。”其实哪,罗汉只是嘴上的功夫,听他这话他像是个风流倜傥,可实际上他搂过的女人实在少的寒碜。已经三十八岁的男人了,他除了抱上自己老婆弄了十五六年外,他竟然只睡过一个小姐。说起打电话的女人亚宁,罗汉多少倒没有动过啥邪念。要认识个女人,是罗汉蓄谋已久的事。若不遇上亚宁,罗汉总还要认识娜娜或莉莉婷婷什么女人的,只是赵亚宁缘近了一步。早在二年前调到这里来工作的某个瞬间,罗汉的脑子里就闪过要找个女人的念头。所以遇上亚宁或许是既定的缘分。
罗汉找一个女人做朋友,主要是想和她真心倾诉外不会有什么想法。有时候他想的,找女人终究要干啥?但最终他没说清楚。罗汉认为许多男人结婚二十年三十年了,让他们说幸福不幸福可能和他一样说不清楚。罗汉和他老婆光尻子滚打了十五六年,真格说不清这前半辈子活到哪里去了。罗汉看过许多书,书上说夫妻关系仿佛抽大烟,第一次抽上瘾,以后怎么抽也不得劲,但由于惯性,有瘾没瘾都要抽上一锅子,那是因为这构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只是抽烟不顺乎人性才被社会唾弃。罗汉不知自己在不在这种情况之中,他只想真实地生活,但是不可能。他觉得越亲近的人心理障碍反倒越严重,心灵相距越遥远,虽然他们或许是你的伴侣、朋友甚至和你共同生活。但这种障碍带来的难堪是不可言状的。就仿佛人长大了,对母亲越爱越无法抱着她好说一声“我爱你”一样困难。罗汉的老婆就仿佛是罗汉心中的一轮明月,无论是月亮圆还是月亮缺,罗汉都认为美不胜收。然而罗汉始终没弄明白,他越对老婆感情专一,越没有私心杂念,老婆越不放心他,狠不得把他拴到裤腰带上,让他麻木了心中的感受。罗汉一次次的挣扎过却都无济于事。他对她说:“是什么让你连亲人都不相信呢?”可她挺富时代气质地把罗汉搂在怀里,用那双富有魅力的长腿把他一圈,不回答。再不她便把丰腴的奶子贴在罗汉脸上,把他搂紧,狠狠地亲,仿佛要把他当冰糖似地亲化。罗汉招架不住,像一只足球被捅了一刀子放了气。罗汉对她说:“我有不是啥香草,只不过一个猴头狗腮子不起眼的男人,就说女人个个荡妇,我不至于个个往上贴呀。我只想真实舒展地生活。”老婆就说:“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担心别人会嬲住你,宝贝。”说完了又要亲,罗汉浑身激灵打颤,完全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了。他害怕,潜意识里多了一份难受。
罗汉现在变了,不是因为有个当医生的女朋友说话或睡过一个小姐他变了,他想努力地剥掉身上的虚伪,原原本本地与老婆说每一件件他所经历的事情的感爱。他要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地生活,他要还原成一个真实自然的人。他失败了。他把他睡了小姐的事和他与一位女医生的来来往往说给她听时,她竟然十分自信地说:“老公,你不要哄我了,你别天天虚张声势了,你根本不是那种人,打死我也没办法相信。”罗汉心里很害怕,罗汉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哪一种人了。他糊涂了,他深感人世间不可思议,为什么越不是人样倒越活得像人。从自他觉得平常的生活里也通常充满了致命的危机。他仿佛心里有什么殉情的预感在滋生,他尽管现在见老人也爱,见孩子也爱,见女人也爱,见男人也爱,尤其对自己更爱惜,但那种预感却反而执着地迷恋着他,简直像他自己的影子一样与他形影不离。
2
这天中午,罗汉提着洗澡用具和换洗的衣物,推开黑子的门说:“黑子洗澡去吧?”黑子说:“不去。”罗汉说:“不去,你就留点神,所里有事打我手机。”黑子说:“早晨查车完了,所长不是说天阴了,明天早晨六点再上路查么,你没听?”罗汉就把门拉上,走了。罗汉满心盘算着,洗个澡回来,上床就扯展睡上一个透觉,下午也不吃饭,让他昏死百年吧。但恰巧,腰里的手机又响了。
“罗汉,你怎么搞的,还不来。”又是亚宁。罗汉忽儿记起早晨的电话了,忙拍着脑瓜儿说:“对不起,看我给忘得死死的了。”他说:“不去你家行吗?不方便。”亚宁急了,在那边骂:“你这人真是的,傻不拉几的。来家里我服侍你,有啥不方便,你又不是强盗。”
罗汉说:“我想洗澡,四十天没有睡一天好觉了,我累。”
亚宁说:“你来,老姐搂你睡,噢!”
罗汉说:“真得?”可电话里说了一句“傻瓜样”就挂断了。
罗汉莞尔一笑,心想亚宁今怎么了,咋这么亲切兴奋又冲动呢。他从裤兜里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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