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似乎很遥远
1、那是一种日本进口的口红,不沾嘴,不掉色,哪怕一天跟男人亲十次嘴,旗帜上的鲜红也不会掉。那女人先是每天涂一次,后来就每天涂三次:早上,中午,晚上。把口红轻轻拧开,婀娜的腰款款扭出来,慢慢地跟嘴唇接
1、那是一种日本进口的口红,不沾嘴,不掉色,哪怕一天跟男人亲十次嘴,旗帜上的鲜红也不会掉。那女人先是每天涂一次,后来就每天涂三次:早上,中午,晚上。把口红轻轻拧开,婀娜的腰款款扭出来,慢慢地跟嘴唇接触,慢慢地在唇上游走,上唇跟下唇温柔地抿。跟其它女人涂口红程序不同的是,她涂好以后,还要把舌头伸出来,很享受地添,很满足的半闭幸福的眼。唇是女人的旗帜,越鲜红越招展。后来,那个女人不涂口红,就浑身发痒,好象有无数只蚂蚁在骨头里爬。一涂,一添,全身上下跟过电一样,舒服,巴板。我告诉你,那是一种特制的口红,是一种用四号海洛因制成的口红,是毒贩为了报复揖毒警察,把警察漂亮的妻子变成瘾君子的口红。你肯定知道了,我告诉你的,是电视剧里的一个情节。是的。那是我无聊之极,到楼下租了套碟来消磨时间。碟子十四集,叫《血洗金三角》。两天看完后,我就忘记了大部分情节。我只所以重新想到那只用海洛因制的日本口红,是我的生活发生了变化,跟涂了那种口红一样,上瘾了。
上了女人的瘾。
哦,我得向你们简单说一下我。我叫赵小林,我的朋友叫我渣皮哥,年轻的绘画爱好者们叫我赵老师,市报记者叫我画坛黑马,我女儿赵照叫我大胡子爸爸。还要说清楚的是,我半年前离婚了,一个人住在文化馆的创作室里,每天做的事除画画,睡觉,喝酒以外,就是想女人。
那是一个漂亮、大方、健壮的女人。我赵小林活了三十七岁,也算活得小半辈子了,还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走桃花运,而且还是市里小有名气的健美教练。自从那天我把那个叫姚红的女健美教练拖进画室,铺在单人床上,用我身体的几支笔,大笔小笔地在她身上画,画得她和我长哼短叫的时候,我才体会到什么是毒,什么是瘾。
2、
人们都说我是一头幸福的猪。
因为我晚上不超过十二点就要睡觉,早上八点以前没有起过床。生活中,事业上遇到什么不顺心,大家看到的也是笑呵呵的赵小林,小有成就的画家赵小林。我是搞艺术创作的,创作不是生产,不需要埋头苦干日积月累,需要的是灵感来后,短短的那点冲动,畅快的那点表达。我一天有一点灵感,一星期能画一幅满意的画,我就知足了。自从法院的判决书被送到文化馆,宣布赵我小林跟罗蕾不再是夫妻以后,每天早上,我都会醒得很早。我们离婚了,我们住在一起。这个城市的房不好租,跑了半个月,一直没有找到。睡在书房里,虽然不睁开眼睛,还是能听到罗蕾踩着拖鞋走过客厅的声音,听到罗蕾在卫生间开水冲厕所的声音,听到女儿起床后要酸奶喝的喊声,听到大卧室里传来电视播音员说今天是晴还是雨的声音,听到“咚”的一声关门后,妻子(这里应该叫前妻了)牵着女儿咚咚下楼的声音,有时还能听到女儿在楼下大声喊三轮车的嫩嫩的声音。然后起来,上卫生间回来,倒头又睡。一直到饿了,或有电话找,才起床。罗蕾每天早上六点五十就要起床,把自己打理好后,叫醒女儿。牵着女儿咚咚地下楼,先把女儿送到幼儿园,自己再去保健站上班。罗蕾和赵照,好像不知道书房里还睡有一个大活人似的,就像我是一本随意放在那里的书,或是一件随便挂在那里的衣服。没有人想到翻,没有人想到穿。这让我很悲哀,很不男人,赵小林觉得日子阳萎了了,一点意思都没有。于是,喝酒容易醉了,画画没感觉了,找小姐也浪费了。
那天是星期六。
星期六对于我来说,就是听觉非常的灵敏。赵照起床我听到了,赵照去阳台上浇花我听出来了,赵照在小书桌上画画我听出来了,赵赵小声对她妈妈说,妈妈你先去外婆家,我跟爸爸走盘军棋就来外婆家洗澡。我听到了罗蕾答应赵赵的鼻音,我听到了罗蕾背着皮包穿着高跟鞋下楼远去的声音,我听到赵赵推开书房的门走到我床前的声音。
爸爸懒猪,起来和我走军棋。
赵照,爸爸马上起来。
走完棋我们去滑冰。
闭眼,不准看爸爸。
洗完脸。刷好牙。赵赵已经把棋摆在地板上了。她拿一张报纸,我拿一张报纸,垫在地板上,父女俩就一屁股坐下去,像诸葛亮和刘备。剪刀石头布,谁赢了谁先走。赵照经常耍赖,还蛮有理由,她的司令跑到行营里吃我的工兵,她的炸弹炸了我的司令,我的司令死了,她的炸弹还活着。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她吃光了我的部队,挖完了我的地雷,高高兴兴地扛走我的军旗,我最后举手投降,她哈哈大笑。收好军棋,我带赵照去滑旱冰。出门,赵照不是拉着我的衣服,就是要牵着我的手。我喜欢牵着赵照的小手,她的小手在我的手里,动来动去的,像有几条肥肥的小虫在我手心里拱来拱去。可惜,能牵手的人和能跟人牵手时候,毕竟太少了。老婆不让牵了,情人大白天不敢牵,再说也没有情人。只有牵孩子,光明正大。可是,一个星期也只有这天,才能跟孩子在一起。才能牵着孩子的手走上一段路。我就这样牵着赵照,到夜郎广场去滑冰。
还早,空空的广场上只有赵照一个人滑冰,像天空只有一只小鸟飞翔。滑了几转,孤独的赵照轻盈地滑到我身边,弯下腰,把小嘴凑到我耳朵边。
爸爸,约小朋友来陪我玩嘛!
约哪个呢?
林小宁。
林小宁跟她爸爸去奶奶家了。
张欢。
张欢去贵阳看动物去了。
刘牛。
刘牛一会要跟爸爸妈妈去吃酒。
去哪里吃酒。
去海洋大酒店。
那我么也去海洋大酒店吃酒嘛。
吃酒要人家请。人家没有请爸爸,爸爸不能带你去。
爸爸,你请我嘛,我们俩个去。
3、女儿是我帮你养的一条宠物狗,高兴的时候,你来牵出去溜溜,心烦了,你又牵回来交给我。饿了,你不会喂它食,脏了,你不会帮它洗澡。
没离婚前,罗蕾这样比喻我跟赵照,我总是不以为然,今天这个星期六,我知道了罗蕾说的是对的。今天,我虽然烦了,累了,有事,也不能把赵照小狗一样牵回去了。我得让赵照开心,让孩子怎么开心怎么玩。我知道,我是在陪女儿,女儿也是在陪我。女儿已经知道我跟她妈妈不好了,这个六岁的女孩子,也懂得掩饰自己了。
下军棋,滑冰,逛超市买东西,到书店看书,吃羊肉粉,牵着女儿转了一圈,女儿玩兴不减,我却累得腿胀脚酸。
爸爸,带我去看健美操,我想学。
好。
健身馆在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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